城市的灯光永远透着难以察觉的绿色。</p>
地下室，太平间，刘琛获得了新职业。</p>
入殓师。</p>
三名警察应战殉职，在送葬前，需要有人为他们整理仪容。</p>
刘琛主动请缨，从五分钟前的医生，变成了临时的入殓师。</p>
手术刀划开中弹的伤口，纯粹的肉质分离带来触感反馈。</p>
真实的可怕，就像刘琛做过无数次那样。</p>
——看来这个世界拟真度真的很高。</p>
这也意味着刘琛没办通过常规的动作进入底层的数据世界。</p>
平静的为警察入殓，为从未见过真实的三人送去告别。</p>
看来，要想探明白数据生命的底，只能从真正的数据生命入手了。</p>
心念一动，回到现实。</p>
永不停息的锅炉在运转，蒸汽升腾，莫名让刘琛想到一个词。</p>
蒸汽朋克。</p>
躺在库房的石床上，闭上眼，刘琛度过了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夜晚。</p>
无所谓白天黑夜，也没有准确的计时。</p>
但多年训练带来的习惯，让刘琛在8个小时后准时醒来。</p>
新的一天，新的动力。</p>
刘琛在脑海中盘算着计划。</p>
习惯性地掏出扳手，推开门，发现林克已经带着食物守在门口。</p>
“林克？你怎么来了？”</p>
“琛！饿了吧，我给你带了食物。”</p>
递过来一个盘子，盛着灰白色的糊糊。</p>
没有阳光，缺乏种植的土壤和手段，锡安人只能偷取数据生命给饲养的人类所提供的食物。</p>
没有滋味，介于需要咀嚼和入口即化之间最难受的口感。</p>
除了满足生命营养所需，没有任何价值。</p>
这绝对是刘琛吃过最无味的食物。</p>
“议员说你的研究很有价值，然后看我还有点聪明，就像让我跟你一起，给你打打下手，学点东西。”</p>
闭着眼，细小的颗粒剐蹭着口腔，顺着食道滑入肠胃，逐渐填满，带来饱腹感。</p>
迅速喝了口水，将难受的滋味冲散。</p>
“你是说给我当学徒？”刘琛把盘子还给林克。</p>
“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收下我？”说这话的林克有些忐忑。</p>
见识了蜘蛛一号的诞生和它如何兼容机械乌贼的触手后，刘琛的形象只能用四个字来描述：高山仰止。</p>
“想学啊？我教你。”刘琛将林克手里的头盔戴在他头上，给他正了正。</p>
“是，老师！”林克敬了一个军礼，亦步亦趋的跟在刘琛后面。</p>
“那我们首先要做的，就请你带我走一遍锡安，我想对锡安的每一处地方都有更全面的了解。”</p>
林克昂扬，一身干劲在前面带着路。刘琛却在心中摇了摇头，知道他是学不到多少东西的。</p>
想当年，刘琛所在的世界中发生过这样一件事。</p>
或许是真的，或许是讹传。</p>
在修建某坝时，由于技术不到家，请了某国的技术工来进行关键部位的校正。技术工每天只工作三个小时，还得几十人围着哄着，想着法子满足他的需求。根本原因，就是缺他的技术。</p>
倒不是他敝帚自珍，他施工的时候，大大方方，一群人都看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