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龙岁数最大。就被安排在了一客的位子上。常建军坐在二客位子上。刘明见李松波看自己。忙说。“让瑞云和书国坐三客。四客。大家随便坐。我给你干个三陪。”他在周晓龙身旁坐了下來。
李松波也是这样想的。但不好说出來。他借坡下驴。“行。我们听刘主任安排……”虽然他已是副科级。但在这些位置重要的科长、主任面前。他丝毫不敢托大。而且比平时更小心。何况周晓龙、刘明本身都是实职副科。常建军也早已是副主任科员。而孙瑞云和马书国也都是副科级干部。
见刘明这样说。大家也都纷纷落座。各人对彼此的情况都很熟悉。倒也不用推让。
菜上得很快。李松波又给孙瑞云打了个电话。还是走不开。让他们先进行。同为组织人事部门。也是从大院中走出的干部。李松波很理解。他吩咐服务员开酒。
李松波倒底有些底气不足。他明白这些人凭自己是请不这么齐全……人家是冲孙瑞云的面子。在征求了大家意见后。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除乔华东和陈仕强外。大家都喝白酒。大家喝一杯白酒。他俩喝八杯啤酒。
李松波一杯白酒喝了三口。说了一些感谢、祝福之类的话。算是领完一杯。文光斗见服务员把酒填满。他“请示”道。“李委员。我敬酒吧。”
李松波喝下一杯酒。脸上已是有了酒色。他笑道。“下面。隆重推出我们家党委秘书。小文。”
文光斗站起來。“各位领导。……”他还沒來得及往下说。坐在二客上的常建军打断了他。“既然能坐到一块。都是兄弟们。松波刚才也说了。按年龄坐。那在坐的沒有领导。是不是。周主任。”他笑眯眯地看着周晓龙。周晓龙听鼓听音。笑着点头。大家本來都静静听文光斗说话。现在脸上都换上了一幅看热闹的表情。
文光斗本想表示一下对大家的尊敬。却不想常建军挑刺。他笑着说。“那说错话了呗。”
常建军却紧接着笑道。“说错话怎么办。”
文光斗看看大家又看看李松波。见他也是一脸看热闹的坏笑。就知道常建军想给他下马威。在酒桌上。拿最年轻的人开玩笑、逗乐子是常事……
文光斗举起酒杯。一口干掉了杯中的白酒。“我认罚。”众人见他毫不扭捏。痛痛快快。都叫了声好。魏伟笑道。“吃口菜再说。先压一压。”确实。一杯白酒下肚。嗓子有些火烧火燎。
服务员很有眼色。马上过來给他倒满一杯白酒。他端起杯子刚站起來。常建军又笑道。“站着喝不算。”
这是酒桌上的一条“规矩”。可算可不算。但今天常建军拿它说事。它就是“规矩”。文光斗笑着说。“又错了。”
常建军接口道。“错了怎么办。”他点上一支烟。饶有趣味地看着文光斗。
文光斗坐下來。自己与这姓常的也是第一次见面。这人怎么回事。他强按心头的不悦。“错了认罚。”他一仰头把第二杯酒喝了进去。
众人脸上的表情开始慢慢改变。陈仕强笑道。“小伙子。好酒量。吃点菜。”
李松波却说道。“小文在我们南河号称文八碗。这点酒。多大点事。”
文光斗暗骂一句。但还要敬酒。这次他学乖了。也沒有称呼了。直接一口干掉杯中白酒。“敬大家。祝大家新的一年工作顺利。身体健康。”他说得简短且是最普通不过的话。他暗想。这下看你怎么再挑毛病。
常建军见他连喝三杯白酒。笑道。“人家小文喝了三杯了。我们这一杯也得干了。华东、陈科长。你们俩人八杯。我给小文收尾。”他主动担任起监军的角色。
周晓龙笑道。“小伙子是个实在人啊。來。大家都干了。”
在座的他年龄最大。提拔最早。大家纷纷响应。
接下來魏伟开始敬酒。他的脸本來就红。几杯白酒下肚。脸上象遮上一块红布。酒品见人品。文光斗暗自琢磨这人憨厚。可交。他常与两办打交道。与人大、政协并不熟悉。但每年人大代表、政协委员都会到乡镇视察。有了熟悉的人。也便于以后工作联络沟通。
这时。服务员端了一个盘子走了进來。上面放了十几个小碗。服务员把每个小碗放在大家面前。却是一碗海参枸杞烩鸽蛋。白白的米饭上点缀着两粒枸杞。碧绿的西兰花让人食欲大开。
常建军几杯白酒下肚。再也不见进來时的矜持模样。眉飞色舞。判若两人。他拿起小勺。左手不也不端碗。而是放在桌下。文光斗俯身给陈仕强和乔华东拿啤酒时。发现常建军一个劲地在抖腿。
文光斗暗自腹诽。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吃有吃相。相由心生。这手不扶碗、抖腿耸肩可不是福相啊。怪不得常建军快四十了。还走不出政府办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