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楼是指北方的大门顶部。一般为砖木结构。是一家的脸面。有人正月三十火烧王永庆的门楼。这就是想让他在村里颜面扫地啊。也可看出。村里有些老百姓对王永庆的怨气有多重。
张德亭见他不理会自己。有些生气。他把笔记本一合。“这些后面再说。先说现在村里的情况。”
王永庆看看他。好象也在压制着火气。终于转口说道。“现在都在家吃中午饭。不过。”他话題一转。“吃完饭后什么情况我就不敢保证了。现在家家都有冰箱冰柜。过年都置办了一大堆东西。”
“村里还有个冷藏厂。村民在里面都有股份。从昨天晚上停电到现在。也快十二个小时了。活也沒法干了。冰库里的东西也化冻了。村集体这次至少损失了五万块钱。现在的冷藏厂就是个炸药桶。”他张开五个手指头。又看了看在座的大家。大家也都望着他。却沒有人答话。
张德亭看看王金铎。王金铎点点头。
“金铎。我们兵分两路。你和桂森马上联系供电所。不行就联系电业局的领导。一定确保下午能把电通上。”张德亭见事情紧急。马上拍板。
“克胜、秋霞。你们俩带着所有的机关干部下午就到北庄村。王书记和村干部配合。一定要做好工作。不能再出现上午的情况。”他看看文光斗。“你把情况写出來。等季书记回來马上呈给他。”
大家答应着都站起身來。张德亭又嘱咐道。“克胜。秋霞。你们要快啊。现在村里人心不稳。万一有人带头挑唆。一个火星就能引起冲天大火。”
还沒等王克胜、李秋霞回答。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此时还沒到上班时间。张德亭马上抓起电话。“什么。什么时候。”他的声调一下子提高了。大家刚走出门。不由又都站住了。
“老百姓把供电所给砸了。”他声音有些哆嗦。“走。快。到供电所。”
他也顾不得穿外套。抓起手机就往外冲。大家跟在他后面。文光斗叫上司机……大家坐上车就往供电所赶。
王永庆本來已经走到车前。看大家都蹿了出來。当他听说供电所被砸了时。老脸一下变得苍白起來。
小郑的车开得飞快。当到达供电所时。派出所的警车亮着警灯已经停在院里。几台拖拉机也停在院子里。
供电所一楼的琉璃推拉门已经倒在地上。两盆铁树的瓷缸已被敲碎。地上到处是破碎的门窗玻璃。墙上挂着的“龙城市南河电力服务中心”的牌子也被砸扁。
一些村民拿着凳子、椅子腿还在砸防盗窗。赶到的民警正在拉扯村民。张德亭最先从车上跳下來。“都给我住手。”
王永庆随后也从车里钻了出來。他上前一把抓住一个不服从民警劝告的小伙子。“啪”扇了他一个耳光。见小伙子停下來。他又指着一个正在挥动椅子腿的村民喊道。“放下。”他脸色更加苍白。手指也有些哆嗦。
处于狂热中的村民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渐渐地都停了手。里面却传來打砸声。还有女人的尖叫。男人叫骂声。
张德亭带着大家踏着推拉门冲到里面。大家一看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楼大厅里一片狼藉。大厅收费柜台的玻璃一块也未能幸免。办公桌被砸得散了架。几台电脑的显示屏都碎成了花脸。验钞机也躺在角落里。地上还散落着供电所收取的电费和账册。几个供电所的员工正蹲在角落里。所幸村民未动他们。
见镇领导和民警冲进來。村民们的狂热渐渐退散。开始撤退。张德亭也不管他们。大声喊道。“你们所长呢。”
一个穿着制服的供电所员工指指楼上。踏着碎玻璃渣子。大家开始往楼上走。楼梯上摆放着的各式花盆。都已成为碎片。一棵棵花草包裹着泥土躺在地上。
二楼的窗玻璃也沒有一块是完整的。每扇门上都有一个大洞。大家走到所长室门前。王强光着身子。只穿着裤头和袜子。萎缩在一个角落里。四周全是尖利的玻璃渣子。他动也不敢动。几道明显的血印子罩在脸上。嘴角也有些血迹。
大家看看他。他也看看大家。王金铎拾起地上的皮靴扔了过去。王强这才穿鞋起身。看着与一楼同样狼籍的大厅。他不知是冷还是怕。嘴唇哆嗦了几哆嗦。才挤出两个字。“报警。”
张德亭有些厌恶。他也不搭理王强。转身就走。“金铎。我先回去。”他的意思明白。是让王金铎在这处理残局。
派出所仲伟沒到。几个民警见村民來如风去如风。拖拉机拉着几十人还有一些电线。“突突突”开走了。都不敢上前阻拦。
张德亭看看文光斗。“你马上通知所有的机关干部。到北庄村村委集合。马上!”
“季书记那里。”文光斗小心地请示道。
“不差这一会了。回來再汇报。”张德亭略一考虑。“算了。我给他打电话吧。你不用管了。”说完。他带着王克胜和李秋霞坐着王永庆的车急匆匆赶往北庄。
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村民们现在正处于头脑发热状态。一句堵气的话。一个引导动作就可能酿出更大的事情來。
文光斗把电话打给办公室。朱玉涛已经到了。吩咐朱玉涛下通知。他想了想转身又走上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