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车窗后,车里的味明显小了许多,程英杰摸出一盒烟,递给文光斗,顺手又把打火机递给他。文光斗一看,却是“红塔山”,他颇有点意外。他抽出两支,递一支给程英杰,拿起打火机给他点上,自己也点了,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雾弥漫,烟味芳香,程英杰问道,“新来的大学生?”
文光斗答道,“嗯,今年的公务员,您是程哥吧?”
程英杰道,“程英杰。你今天表现很好。”他的口气有种领导的口吻,文光斗想,这可能是跟着领导时间比较长,耳闻目染吧。
文光斗忙说,“程哥,以后多关照。”
“我一个大老粗,司机,关照你什么?”程英杰开玩笑说。
“关照我这个小战友啊,刚才这就是战斗啊,我们就是战友啊!”文光斗机智地说。
“嗯,确实挺险,你身手不错,练过?”程英杰看了一眼文光斗。
“程哥一把拉下司机,那身手才叫好呢。在部队肯定是把好手。”
车开得很快,程英杰不时从反光镜里看看,后面是否有人跟上来。两人话说得很投机,经历过刚才的战斗,两人都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车子驶离沥青主路,开上了一段水泥路,文光斗估计殡仪馆快要到了。果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大烟囱,再往前开,一扇黑色的大铁门出现在面前,里面停了不少车,有的穿着白色孝服在痛哭流涕,也有的穿着便装,象是来送行的亲人或朋友。再往里面是逶迤两侧的二层小楼,却是雕梁画栋,院子里种植了不少松树柏树,乍一看,不太象是殡仪馆。
程英杰拿出手机给张德亭打了个电话,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很安静,没有嘈杂的声音,也没有肆意的吼叫,文光斗心里一宽,事情可能正在解决,“小程,到了吗?”张德亭的声音听着有些轻松,“到了,你们就先守在那,杜局长已经跟殡仪馆打过招呼,没有南河政府的人,谁也不能动。”
文光斗看看手表,吃了一惊,表针上指示已是下午一点多,胃里的东西都吐光了,此时才觉得有点饿。
程英杰挂了电话,对文光斗说,“我去看一下,先把棺材放下再讲。”他抬腿向二层小楼走去。
等来人把棺材抬走,放入冰库,两人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把心放到肚子里,可是这时侯,胃却不争气地叫起来。
程英杰估计也是饿了,但这个地方却又不是吃饭的地方。两人上了车,程英杰说,“再等等吧,估计一会就让我们回去了,我们进城,我请客。”
文光斗忙说,“那能让程哥请客,我请。”
“一顿饭的事,争什么?”
正说着,程英杰的手机又响起来,“小郑,有什么事吗?噢,好好,我在大门东,你进来就看见了。”
程英杰放下电话,抱歉地对文光斗说,“兄弟,对不住了,我得先回去了,季书记下午要用车,小郑一会儿会过来,唉,我也忘了让他给你捎点吃的,这地方,不吃也罢,晚上哥哥给你接风。”
程英杰开着皮卡车走了。送走程英杰,上了开来的捷达车,面对着陌生的司机小郑,文光斗感觉很无奈,小郑愤愤说道,“连个觉都不让睡,跑到这个鬼地方待着,真是活见鬼了。”说完,自己也感觉有些不对,惊恐地看看外面。观其言,察其行,文光斗对小郑的第一印象很不好。
两人在车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虽然又累又饿,文光斗却是不敢睡觉,小郑也不敢。
下午五点多钟,小郑的手机终于响了,里面传来谭俊杰的声音,“小郑,把车直接开到鸿宾楼,你们饿了就先吃点,张书记和我也直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