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编洲气急败坏的在他宽大的董事长办公室内来回走动着
刚刚他已经大概看了一下网上散发出来的资料,也见到了网民们那一边倒的态度,心知如果找不出那散布者和请求得到官方谅解的话,逐天国际这下是真的完了。虽然在这办公室和别墅书房被白向云和李刀偷去的资料不多,但若是全部都被披露出来的话,天极这张王牌必然会曝光于天下,自己一家好像除了立刻逃亡外,没有别的路可走。
因为昨晚开始别墅周围被一些便衣监视,他最担心的是这些资料并不是白向云李刀或是其他人散布出来的,而是官方直接出手的。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就没有任何选择了。
他必须要先弄清楚这一点。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绝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
门响,祝天安母子以最快速度赶过来了。
“施新康回来了没有?”祝编洲终于停下了脚步,望着妻子伊诺薇?嘉西的双眼满是狂躁——现在,他正需要个施新康这样的军事智囊在身边。
“电话打不通,可能正在飞机上。”回答的是祝天安,也是如他老子般不耐烦与惊恐,“爸爸,查出是谁干的没有?”
“亲爱的,冷静点。” 伊诺薇?嘉西上前温柔的抚摸了一下祝编洲的脸庞,“没有什么不可解决的事情。”
祝编洲点点头,拍了下妻子的手背:“技术部门正在查。哼……查出是谁干的,我灭了他全家……”
“你又激动了。” 伊诺薇?嘉西把他推向办公桌后的老板椅,“来,我们先分析一下目前的形势。”
说完,她坐在椅子扶手上温柔的搂着祝编洲青筋直跳的头,又招呼祝天安过来办公桌前坐下,“我一直弄不明白白向云和李刀是否真的被警察抓住了,现在看来在查出是谁把那些资料散布出去之前,我们还是得不到答案。”
祝编洲父子都点点头,明白她想说的是首先要弄清楚这到底是官方行为还是白向云李刀的个人行为。如果是官方行为的话,那么可以肯定官方至今尚未摸清楚他们一家三口和天极的真正关系,不然的话早就请他们去警察局喝茶了,而不是用这种看起来很像是趁他们逐天国际陷于困境之时逼迫他们自曝其短露出尾巴的方法——不过从他们的别墅突然被监视这一点来看,是这种情况的肯能性很大;如果是白向云和李刀的个人行为的话那就简单了,找出来干掉或者扔一堆钱过去封住他们的口就行了。
“第二点,” 伊诺薇?嘉西又说,“我们刚刚把手中的股份分一半给欧阳瑞,接着没有任何间隙就发生了这种事,我认为……”
“欧阳家和这件事有关?”祝天安看着母亲,满眼的不相信。
“就算无关,也是知情者。这是我在路上得出的结论。” 伊诺薇?嘉西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窗前,语气转幽:“十几年了,我们一直弄不懂欧阳家族的真正深浅,更不清楚他们和官方的关系到底深厚到什么地步,说不定我们收买的那些官员之中就有他们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今日这种结果,也是我们自己造成的。”
祝编洲摇摇头:“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倒认为是他们处心积虑的想算计我们。”
“这能怪人家么?” 伊诺薇?嘉西转身看着他说。
祝编洲和祝天安同时噎了一下,都说不出话来。
“妈,我们现在到底怎么办?”祝天安站起身,象他老爹刚刚那样有点狂躁的踱步起来。
“看看那些官员有多少还和我们站同一阵线。” 伊诺薇?嘉西双眼恢复冷清,有条有理的说道:“如果他们不想坐牢甚至丢掉性命的话,我想我们还有翻身的机会。”
“怎么说?”祝编洲皱着眉头说。祝天安也停下了脚步看向母亲。
“如果白向云和李刀在警方手里,叫那些官员想办法把他们弄掉,把所有资料原本都拿回来,再把负责这事情的人——无论是高凡还是其他知情人列出名单,如果那些官员不能让他们住口的话,我们来把他们抹掉。” 伊诺薇?嘉西湛蓝的双眼没有一点感情,继续说:“还要让欧阳瑞知道,如果他不想刚刚投进来的一千七百五十亿化水,就得配合我们的行动。哼……我才不信他只是个吃素的羔羊。然后让官方出面和我们联合辟谣。”
祝编洲父子点点头,脑子飞快的运转起来。
就在他们一家三口商量对策的同时,第二份关于逐天国际涉黑的资料又在网络上散开——如果说上一份资料掀起的是个巨浪的话,这一份造成的反响就是海啸了——资料中,不但证据确凿的证明祝家三口和全国最大的黑道至尊天极有着密切的关系,而且暗指祝家就是这个组织的创始人和幕后老板,逐天国际旗下的天际保安公司就是天极掩人耳目的遮羞布,逐天国际之所以能迅速崛起,天际保安公司之所以能短短十年内就跃居全国数一数二业务几乎遍及全亚洲,就是得益于天极无所不用其极地为他们服务的关系。
资料中,不但列举了这些年来被祝家以暗杀、制造交通事故、制造意外弄掉的竞争对手的详细名单,而且还有天际保安公司凭借行业优势,暗中走私大量军火到战乱不断的邻国牟取暴利的事实,除此之外,祝家还涉及到开设地下钱庄和洗钱,疯狂的压榨人们的血汗钱等等。
虽然网民们没有一个知道天极是何许组织,犯过什么罪行,而且这些事情只是一些简单的数据和叙述,并没有足够的比如相关图片、影音资料等等证据佐证,但网民们还是深信不疑,并一致相信祝家和天极应该还有更多的罪恶没有被挖出来或者披露出来,呼吁官方立刻介入调查并拘禁相关犯罪份子,不让他们有潜逃的机会。一些义愤填膺的正义之士甚至号召网民组织敢死队,就近的捉拿阻止涉案的犯罪分子,等待警察的到来。
除了这些声音外,刚刚因为顶阳国际的注资而兴奋的逐天国际股民的心一下子又跌到冰点,疯狂的嚎叫着逐天国际让他们倾家荡产甚至妻离子散的结局已经注定了,呼吁有好心人能救他们一把,他们愿意以比昨天手中股票的收盘价低一倍的价钱盘下签具有法律效力的协议预先转手。
这些股民在网络上的嚎叫与哀求只换来一片同情和叹息,但没人表示愿意做这样的好心人。不过,在这些出声的股民近乎绝望并在网上开展各种形式的组织以求想办法自助自救的时候,一些人私下找上了他们,表示如果他们愿意把条件再放低一点的话,就悉数盘下收购他们手中的股票。
这一下,这些以为终于出现了一根救命稻草的股民大喜过望,没做过多的考虑就答应了这些人的要求,并立刻见面签协议做交易。
同时,持有逐天国际大量股票或股份的金融证券机构、投资公司等等也收到神秘的盘下收购逐天国际所有股票股份债券和相关票据要约,条件是在昨日收盘价的基础上打六折,有多少收购多少,但拒绝做价格谈判。
这些机构和公司大多也收到了关于逐天国际和祝家种种的神秘邮件,也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部分确认了邮件内的资料基本属实。和网络上哀嚎的那些普通股民一样,他们也认定了逐天国际会因此次事件而破产,顶阳国际注入的资金也会立刻后撤,免得打了水漂不算还落个拖累顶阳国际和欧阳家族的百年信誉。
所以他们也正为手中逐天国际的大量股票最后是否能和一张白纸那样值钱而发愁呢,现在有人愿意收购,虽然价格不怎么样——昨天逐天国际和旗下所有公司股票再次跌停时就已经比发行价低了几倍——但网上那些散户的股票已经喊到两折三折求人接手的事情他们是知道的,六折这个价钱有人愿意主动出价已经很不错了,要是再犹豫的话或者再过几小时就是和那些散户一样喊价也没人要了。
所以,这些机构公司在经过联系,证实了要约人确实有实力全部收购自己手中的股票股份后,根本没有和其他同样持有逐天国际股票股份的兄弟机构公司共享信息(怕被人抢了头筹,自己的想卖也没人要了),全都一股脑儿的卖了出去,一股不留——虽然他们对陌生的要约人是以私人名义收购感到有点奇怪,不过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把已经连废纸都不如的烫手山芋抛出去变成钱进入自己口袋才是王道。
再说,即使他们如何旁敲侧击,要约人除了说自己认为低价买下有可能获益之外,就再也没透露任何东西了。
过后,这些松了口气的机构公司在和同样受害的兄弟单位说起这事时,他们也说了自己手中的山芋也是在同一时间被私人私下收购,价格也是一样,只是人不是同一个人。
然后,这些大经理们立刻从中嗅出了点东西,不过此时后悔也晚了。等他们醒悟到扑向网络寻找那些散户股民时,这些人手中的股票也是无论多少都同样被神秘人吃下去了,而且价格比他们还低——四折。
这些,这些大经理叹息之余又暗叫幸运,不过更加清晰的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同一时间调动这么多人这么庞大的资金来全面收购逐天国际的任谁都认为没再有任何希望的公司的垃圾股票?!目的又是什么呢?
最后,聚在一起的大经理们都认为逐天国际的衰落与那些资料的披露是个巨大的陷阱,而他们则不幸的成为了这个陷阱中的一撮尘土,只是不知谁有那么大的能力挖出这个陷阱来。
有人隐隐想到了顶阳国际和欧阳家族,但谁也不敢说出来。
网络还在翻腾不休,逐天国际的股票股份债券票据还在被人暗中收购,祝家三口还在商量如何应付这不堪的局面,而另一边,不少因为网络上披露出来的资料而成为惊弓之鸟的人已经准备收拾细软卷铺盖溜人——
五十六岁的王关长八年前已经从一个普通的海关检查员坐到了清溪市海关关长这个位高权重的位置,肥头大耳的他早已看不到当年做小小检查员到处奔忙的那种身材健硕痕迹,当然,他或者以他亲戚朋友名义开设的国内外的银行账户内的钱也比当初做检查员时多了不知多少倍。唯一几十年如一日的是他总是没什么时间回家,只不过当年是在奔忙的辛苦工作中渡过,而今大多数是在饭桌歌厅酒店特别是女人肚皮上渡过,当年对家里妻子辛苦持家的感激也淡忘到了几乎想不起她的面容是什么样的了。
当然,对于他的各种各样或明或暗的事情,他妻子还是基本了解的,而且也不像他淡忘自己那样淡忘掉这个让她过上锦衣玉食风光无比生活的关长丈夫。所以,当她中午饭后在网上看到一些和丈夫有关的不良资料时,立刻一个电话把在香格里拉酒店的总统套房大床午休的丈夫叫醒:“出大事了。你和祝编洲那老色鬼的事情网上到处都是,还有其他人的也有,你赶快去看看,到底怎么办啊?!”
刚刚还在迷迷糊糊的摸着身边两个美女胸脯的王关长瞬间如被冰水淋头般跳起来,一脚一个的把两个女人踢下床:“立刻出去。”
不理两个女人委屈的喊叫着拿起衣服出房而去,王关长颤动着浑身肥肉连裤头也不穿扑到窗边的电脑前,启动。坐立不安的等着显示器显示,按照妻子的指示打开一个大网站,然后他立刻就看到了那些即时滚动更新的新闻标题:逐天国际商业犯罪大披露,涉案高官逾百;逐天国际董事长传与黑社会有染,走私洗钱无数……
王关长的脑袋轰然炸开。祝编洲是否与黑社会有染他不清楚,但走私了无数物资进来,并通过逐天国际旗下的公司分销出去他是知道的,并且还为这些物资大开免检的方便之门,更随后为其补上或伪造合法手续,对于集装箱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是懒得理会的,只要祝编洲给他物品清单,同时将天文数字般的钱打入他指定的账户,他就亲自为清单上的东西做好一切必要的东西——他的前任也是这样和祝编洲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