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
任谁听到这句话本来都会非常不爽的。
当然,说这句话的是一个老医生。他戴着个老花镜,本来正在看都市晨报,不过因为我们挂了号走进去,他的耳朵还是非常灵的,我们一进去,他就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说出了这一句。说完之后又低头看了一眼报纸,然后笑了一声,这才放下报纸。看来这老小子刚才应该在在看报纸上的小笑话吧?
当然有病,要不然怎么会来校医院呢?
从这么一句话我就知道这老医生绝对是一个无聊的家伙。
不过他是医生,我是病人,我当然不可能跟他顶嘴,我倒不是怕他不给我治,我是怕他给我乱开药。
“我……”我摸着腰向他走去,正要坐下。
不过他举起了手,说:“我刚才说的是他呢,看他的样子,脸色那么白,失血过多,那个……经期失调生理紊乱了?”
还好不是在说我,要不然的话,我肯定一脚踹过去,顺便再骂一句:你他妈的才失调呢!
蒙蒙也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想不到他倒还有点涵养,竟然没有当场暴走,而是淡淡地说:“我是男的。”
“年纪大了,不好意思。那就是贫血嘛,行了,看你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姓名,还有哪个学院的,哪个专业,我给你开点药。”
“开药?”我不禁问他。
就这么滴开药了?
这也太猛了一点吧?
先不说这次我才是正主。
哪怕就是蒙蒙是正主病人,光是这样看一眼就直接开药?望闻问切,后面三个字被你这老家伙吃了?
那老家伙拿出处方纸作势要写,问:“是朴血口服液呢,还是静心口服液?其实哪个都行,你说你喜欢哪种口味?”
我草他妈的啊,还哪种口味!这两种药都跟蒙蒙这带把的人都搭不上边吧?
难道还来个草莓味啊!
这让蒙蒙都郁闷了,不得不解释:“他看病。”
“哦。”老家伙这才看了我一眼再看向蒙蒙,然后说:“你有点贫血,还是开盒给你……要不然多开几盒,反正跟他一起开个处方就行了,就静心口服液吧,五盒,反正便宜,放心。”再看向我,“你有什么病?”
他这个问题让我很蛋疼。
不过我总不能说我蛋疼——反正我也不知道这种蛋疼算不算病。
好吧,他是医生,我不能得罪。
“我腰疼。”
“哦~~”他这一声拖得很长,而且还带点起伏的颤音。他摘下了眼镜,放在桌子上,笔也放下,双眼注视着我,认真地说:“年轻人,大好的青春,但是青春不是用来荒废的。”
嗯?
这是什么神转折?
老子是来看病的,不是来上政治课的!
这算是脑筋急转弯吗?
“年轻就是好啊……”老家伙感叹了一声,“我也年轻过,雄性激素分泌旺盛。但是现在你们是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千万别学外面的小流氓,去外面混日子。要懂得把握分寸,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学成了,学好了,以后才有幸福的好生活啊。”
这哪跟哪啊?
反正我是完全听不懂。
转头看看蒙蒙,他好像也没有明白过来。
老家伙又问:“这几天夜里很疯狂?”问这句的时候他的双眼还闪着光。
疯狂?
肯定疯狂啊!
所以我点点头,“特别疯狂。”
老家伙吐了吐舌头,“看你都腰疼了。不过不要过了火。年轻就是好啊……啊,不对,你们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业上,别去学外面的小流氓。年轻人嘛,女人可以碰,但是毫无节制的话……”
女人?!
我靠!
我算是明白了。
“我碰的不是女人!”
老家伙吃了一惊,看看我,又看看蒙蒙,然后像是恍然大悟似地点点头,“我不是那种死不开窍的,这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嘛。明白明白。”
我晕了。
好像越解释就越黑了。
如果我现在就能把速度提升到让时间慢下来,我一定给他一脚。
算了,不跟他计较。
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老家伙又戴起了眼镜,“那就这样吧,我给你开点药。学生卡拿出来,我登记一下。”
好吧。
我扔给了他学生卡。
“张良……嗯,好的,学号是……嗯,那就是先前开的五盒静心,再加上你腰疼,那就要开什么呢……肾宝你看怎么样?”
“什么肾宝?”我有点莫名其妙。
“补肾的嘛,腰疼,都是肾亏之类的嘛。”
你他妈才肾亏呢!
“我是……”我刚想说是发炎,只要开点消炎药就行了。
只不过他马上就说:“那么六味地黄丸吧。”
好吧,治肾亏,不含糖……
这不是广告,绝对不是广告。
你给多开吧,开多点,反正校医院的药也便宜,只收我们十分之一的药钱,大不了我可以拿出去倒卖啊。
所以想到这一节之后,我马上就改口:“那你给我多开点吧。”
“行,给你开一个疗程。好了。”
“等等,再给我开点消炎药。猛一点的。”
“竟然还要消炎?阿莫西林就行了。”
“猛一点的。”
“那就穿王吧。给你开两盒。你肾不好,不要混着吃。唉呀,年轻就是好啊……”
这老家伙估计是闲得蛋疼的那种,要么就是无聊的要死。
我这时才注意到现在竟然还没有年轻漂亮的护士过来。唯一见到的护士也就是刚才在门口见到的那个四五十岁水桶腰麻子脸的护士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