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是谁?亲又是谁?
巫宁的亲人不多,一个是父亲,他在巫宁死后不久也过世了。一个是……巫真!
巫真,巫真她……
亲离的亲,里面,包括她吗?
巫宁走投无路被逼至死的时候,她在哪儿?
她在做什么?
我翻身坐了起来,冷静地回想我那时和巫真相处的那段日子。
她说的那些话,她叙述的往事……
她似乎没有提起过,巫宁变成邪恶的巫姬时,她在做什么。
也没有说,巫宁死的时候,她在哪里,她又做了什么。
这,这似乎与她姐妹情深的表现,不太相符。
又或是,这其中又有什么重要的隐情,她不能轻易的对我一个小女孩儿说出来。
远处还传来人们忙碌的声音,明天是雷家庄的好日子,大小姐出阁……虽然喜庆热闹都是姚家的,可是雷家也一样有许多事情要办。白天我听他们议的事,也要向雷老庄主行礼,接着才是开席,鞭炮,锣鼓,送亲……
然后,雷芬就离开了雷家庄,以后,也不再雷家庄的人了,她成了姚家妇——
对了,巫真虽然与我还有书信往来,但是只说一些幻术上的事,对她自身的情形,我仍然所知不多。听那时候元宝说话的口气,她也嫁了人的。她嫁的什么人?
我不愿意再往下深想这个问题。
巫真当年就算想帮忙,估计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吧?
巫宁的邪名太盛,麻烦太大,别人怎么帮她?
即使已经过了很久,师公还不许我提起巫姬这名字,巫真只敢在人后抱不平……到底巫宁当年做下的恶有多大?现在,她还有多少仇人活在世上?
巫宁……巫宁……
有时候我觉得这个名字离我那样近,可有时候,又觉得那么遥远。
我翻来覆去,快四更了才打了个盹,只是刚刚合上眼,就又被外面的动静扰醒。雷家庄这一夜肯定有许多人也没有睡着,今天更是要办大事,人人都早早的起来了。
我用冷水泼了下脸,感觉精神了一些。东屋里也传来声响,师公已经起身了。
我赶紧把头发挽好,开门出去打水。
院门口已经有人送了水来,我随口问了一句:“二姑娘现在做什么呢?”
那不过是个粗使的婢女,我一问,她一脸茫然,我自己也笑了。
她怎么会知道。
雷芳这会儿,肯定陪着雷芬呢。
没什么理由,我就是这么感觉的。
她们昨晚,八成姐妹俩也是挤在一张床上睡的吧?
虽然她们从小就不大合得来,只怕没在一块儿睡过一夜。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雷芳她好象忽然间开了窍,懂得了离别,无奈,懂得了……很多。
没懂的时候,她单纯快乐。
懂得了之后,她开始忧愁了。
到底是懂得好,还是不懂好?
我也说不上来。
师公擦完脸,把面巾放在盆架上:“你去雷芬那里吧,有什么话现在不说,以后就没什么机会了。”
我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一声:“好。”
我过去的时候,梨子枣子她们都站在门外,远远就朝我摆手做嘘声的手势。
我轻声问:“怎么了?”
难道在哭?
“我们两位姑娘在拜夫人的灵位……”
我点点头,梨子搬了一个圆凳过来,小声说:“齐姑娘先坐,您还没用早饭吧?我去给你取份儿饭来。”
“不用了,我不饿。”
屋里静静的,不知道她们会在母亲的灵位前说什么。
我忽然想起,我这辈子,也是有姐姐的。
齐涵对我也是极好。
如果有一天我和她要长久遥远的分离开,我会如何?
我会舍不得,会难过,感觉……就象被人砍去了一只手,一只脚一样。
这不是简单的失落,而是永久的残缺。
亲人之间,血浓于水,这种感情是无法被替代和填补的。
枣子递了杯茶给我,我接了过来,轻声道了谢。
巫真和巫宁也是姐妹——不过,并非亲姐妹。
巫真是被收养的……
她和巫宁之间的感情,会象真正的亲姐妹一样吗?
应该……也是一样吧?
我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可是,这句话的说服力,似乎不那么强。
以前我以为巫真讲的一切就是事实,可是现在,我突然不那么笃定了。
人们对往事的讲述,往往会更偏于自己的立场与喜好。巫真痛恶文飞,所以她的讲述里,文飞一开始就是野心勃勃城府极深的样子。师公似乎对邪派法术不是一般的抵触,所以他的口中巫宁是个恶魔一样的女人。
到底,真实的一切是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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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橙子刚才咳嗽得太凶,又吐啦,本来这章可以早些发的……唉,,真没办法,不开空调太热,可一开他就受不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