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忍不住笑喷了,雷芳还在嘴硬:“那个可贵重啊,那还是小叔送我的,可惜冬天就下了一次雪,我也只穿了那一天。”
枣子指了指池子里荷叶荷花:“姑娘要真把那件皮袄穿上了,衬着这一池子荷花,那以后看画的人可就分不清是冬天还是夏天了。要是冬天,怎么会有荷花呢?要是夏天,又怎么会穿皮袄呢?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雷芳挠挠头:“这倒也是……那,我今天穿的这件合适吧?”
“嗯,合适。”枣子兴致勃勃:“姑娘你看,这荷叶是绿的,池水是青的,后面还有柳树,衬着你的大红衣裳,多好看。”
“对对。”雷芳又高兴起来:“肯定好看。”
她捏捏我的脸,又摸摸我的头:“得,你年纪不大,本事可不小。对了,我不能白让你帮我画画,我也有礼物送你。”
我还以为雷芬的谢礼是吃喝玩乐的东西,可等她拿出来却让我吃了一惊。
她在柜子里掏了半天,那柜子极大,她整个人都要埋进去了。
“啊,找着了。”
她直起身来,原本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早就搓散了,手里捧着个灰棕色的木盒子,得意洋洋的一甩头,又把头一朵绒花甩了下来:“你猜这里头是什么?”
这我可猜不出来,雷芳二小姐太不按牌理出牌,天知道这里装的什么?说不定装着一只死蛤蟆死老鼠的都有可能。
“嘿嘿,这个对你可是大有用处的,瞧瞧。”她把盒盖一掀,又掀开里面的绸子布包裹。
里面是一本旧旧的书册,封皮都掉了。也不是印的,而是人手抄的。
“你可别不识货。”雷芳把我当小孩哄了:“这个里面就是讲怎么学幻术的,年前我家清理旧院子的书阁时我找出来的,特意留下来的。”
特意留下来送我?那会儿她还不认识我是谁呢。
“我是想送给你师傅白宛夫人的啊,不过这次你来了,送给你也一样。”
咳,她还真坦白啊。
“你看看,虽然我不懂,不过我知道一定有用!”
“雷姐姐,你怎么知道一定有用?”
雷芳不太满意我质疑她:“这书这么旧,一定是好书!”
旧书=好书?
我拿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把已经泛黄的书页一把捏坏了。可是摸到手里,那纸质却柔软之极,半点没有旧纸那样显得薄而脆。
不是纸。
是绢。
这是一本绢书。
我的兴致一下子给勾起来了。
先不说书上写了什么,光是这绢的手感就极好。
雷芳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差不多就要在脑门上写上“期待”二字了。
我掀开第一页,上头写着一行字。
假做真时真亦假。
这几个字笔致圆柔,看起来是个女子所写。
我记得白宛教我幻术时一上来就讲了这句话,当时我并无太多感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泛黄的绢册上再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到莫名的悲凉。
世事真假难辨,人心虚实莫测。
白宛说幻术要骗过别人,那先要骗过自己。
可是我忽然觉得,这世上,要骗别人容易,要骗自己……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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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温飙到35度了……夏天啊夏天……
今天把蚊帐撑起来了,大橙子兴奋不已,哪儿都不去,就坐在床上瞅,嘴里说:“参观参观,一起参观……”<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