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
我一瞬间下定了决心,将头转了过去。
“小笙,小笙!”
我猛然睁开了眼。
“你魇着了?”
我一身都是汗,说不出话来。
“你梦见什么了?”
我不……不记得了。
我不记得我回头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就在我回头的那瞬间,我好象就醒过来了。
“别害怕,别怕。”齐涵紧紧抱着我:“没人会欺负我们了。我们已经离开齐家了,别害怕,别怕。姐姐在这儿呢,不要怕。”
我怕的不是那个。
梦里面,我也在害怕。我怕着什么呢?
是伤害,痛苦,死亡……还是别的什么?
我抹了一把脸,我怕的,大概是恐惧本身。因为未知,所以才会恐惧。
假如,我没有醒过来,那么梦里头,我转过头来,会看到什么?
我有点纳闷。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死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比死更糟糕?
也许这世上真有比死更糟糕的事情?
“小妹,来,喝口水,姐姐陪着你呢。”
我接过杯子喝了两口,水半温不凉,喝起来有股浊意。
齐涵安慰人的话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实在不新鲜,不过在她温软的散发着淡淡馨香气息的怀抱里,我却渐渐踏实下来了。
齐涵的语气变得欢快了一些:“对了,初九是你生辰,我和姨母说一声,咱们去镇上逛逛吧。从来了沙湖,还没出过门呢。姐姐带你去买糖吃,好不好?叫哥哥也一块儿去。”
“我生辰?”
“嗯……时间过得真快。我还记得娘生你的那天下雨,下了整整一天……咱们现在住姨母这里不好给你操办庆生,咱们去城里逛逛,给你买你喜欢的枣干儿和麦卷酥吃好不好?唔,就是不知道沙湖这里有没有得卖。”
齐涵又和我挤在一张床上,睡到天亮。
虽然屋里两张床,可是她那张经常闲置。
后半夜我睡的特别踏实,没再做梦。
原来失眠与恶梦同症,还可以用同一种疗法来治。
身旁有人陪睡——
也许这法子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不过起码对我有用,这就行了。
我比齐涵醒得还早,她大概是太累了,半夜还被吵醒一次,睡着还没醒,少女的面庞象粉嫩的蔷薇花苞,无比动人。我伸出手去刚想扭扭她的脸,忽然间停住了。
不对——她昨晚说什么来着?说要让我写字!
这个字可不能随便乱写吧?就算我刻意照着歪扭的去写,只怕与之前小姑娘的字迹肯定不一样。
唔,如果推说是挨了打,受了惊吓所以识的字忘了大半,写出的字才变得不一样了,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我洗了把脸,走到东屋踮脚朝屋里瞅瞅,齐靖已经出去练剑了。
天才刚蒙蒙亮,林间山间的清晨都特别的凉,身上的衣裳有点单薄,抵御不了晨间的寒气。
我望着清晨雾气蒙蒙的湖面,心里嘀咕:不知道这幻术营造出的湖,能不能淹死人?
如果象白宛夫人所说,这湖也是假中带真,保不齐我纵身一跳,就跳进深水坑里,活活淹死。湖边垂柳婆娑,长长的枝条垂下来,风一吹拂在背上颈上,凉凉的,粗糙的,有点痒。
我伸手去掬了一捧水,湖水清澈冰冷,冰得我忍不住打哆嗦。
身后忽然有人说:“离岸远些,别跌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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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写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