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林荫小道上,笑睽扫了一眼身旁沉默不语的远尘,心中暗暗一叹,这一路上远尘一直沉默着,脸上的神色早已如常,浑身也没有丝毫生气或者不悦的痕迹,但不知为什么,看着这样的远尘,他总是有着隐隐的自责,但又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自责什么,因为他和北傲天之间本就没有什么的。
再次侧首瞅了瞅远尘,白衣胜雪,长发如墨,林中斑驳的阳光打在他那如玉的侧脸上,显得宁静祥和,背上是一个白色包袱,包袱里放着那日他们初见时他所弹的古琴,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飘逸出尘的气息。
这样的远尘有着怎样的过往呢?虽然知道远尘和他一样,是穿越到这个异世,但他却从未问过有关远尘的前尘与现世,只因为信任,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对任何人都抱有几分戒备的他,惟独对远尘少了那份戒备,多了几分熟悉,隐隐之中他总觉得他和远尘是在哪里见过的……
“远尘,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的?”笑睽看向远尘,明亮的清眸中闪动着疑惑。
远尘微微一愣,难道他忆起了什么?停下脚步,看向笑睽,待看清那双清若溪水明若皎月的眸中浮现的点点疑惑时,远尘心中安定了几分,星眸微亮,唇边带着几丝笑意的纹路,道:“当然没有,怎么了?”
清亮柔和的声音中带着几丝特有的磁性,听在耳边尤为悦耳,好听的声音让笑睽眼底的那几丝疑惑驱散,轻轻一笑,“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这么问问而已。”
甘仙镇,依旧热闹,甚至比起前几日更为热闹,武林大会就在后日举行,街上各类武林人士随处可见,各个都是壮志满满,脸上均是带着一股股的自信与高兴,经过四年的准备,这些武林人士早已摩拳擦掌,等着此次大展身手,一举成名。
笑睽坐在醉不归酒家二楼的窗边,静静的看着楼下大街上那些来来往往的武林人士,嘴角微扬,带起一抹淡漠似水的笑。
“睽少。”君岐云满面温柔的站在笑睽对面,眼神依旧温柔,一身月白衣衫,衣衫的一角用云锦丝绣着一朵白色曼陀罗,线的颜色用的很特殊,绣在月白色衣衫上,乍一看,很难发现。
笑睽轻扫过他衣摆处的曼陀罗,淡淡一笑,折扇轻点桌面,语调轻懒,“坐吧。”
君岐云坐下,温柔的眼神瞟向对面的笑睽,“睽少找岐云来是有事要问吧?”薄唇温柔的轻扬着,俊美的脸庞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
笑睽静静的看着对面的男子,别人都说女人温柔似水,但他现在倒觉得温柔似水这个词应该更合适用在面前的这个男子身上,他的温柔像清水、像微风、像流云,在他的温柔注视下,会让人一种自己就是他所心爱之人的错觉,他的这种温柔,就好似他衣摆上的那株白色曼陀罗般,让人不自觉的迷醉,并深深的中上他的毒。
将折扇放在桌边,笑睽左手单手抚着下巴,右手慵懒举杯,轻品一口后,才淡淡出声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被抓到无花宫去的。”
君岐云望着对面举止慵懒的男子,眼中温柔不变,轻声道:“岐云说的睽少会信吗?”
放下酒杯,笑睽看向对面的君岐云,嘴角微翘,“信。”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笑睽心中却不这么想,除了远尘,他从未无条件的相信任何一个人,面前的这个温柔男子,当时愿意救他离开,只因为他的筝声,久违的筝声让他未多作思考就救下了他,并让他跟在他身旁,但他却从未停止过对他的怀疑,他向来都不是君子,所以也从未想过要对自己随口而出的话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