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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1 / 2)

饿女从军记 翊辰 更新时间 2021-08-20

 径州府衙的监牢里,如今囚禁的却是径州府上至府台大人、下至吏目把总一干人等。

十四已换了一身石青的箭袖旗装,悠闲的坐在堂上,把玩着手上的镇纸。

阶下直直跪着的则是径州知府安德清。他身穿囚服,头发似乎显得更白了,一双细眼里仍是闪着精明的光。

富勒珲与阿萝也换了亲兵的常服,一左一右的站在十四身后。

“久违了,安大人。”十四望着阶下之人,淡然说道。

“不敢、不敢。”安德清诮笑着拱拱手,“记得当年臣承皇恩,甫中进士,入宫谢恩,与十四阿哥确有一面之缘。”

“安大人当年为进士二甲第二十三名,授翰林院编修,随即外任知县,十余年间累官至正四品的知府,皇阿玛待您,也不算薄了。”十四慢悠悠的随意摆弄着镇纸,说话声音也是懒懒的,似乎与他闲话家常一般。

“十四爷那时不过舞夕之年(注),如今十余载过去,您倒是还记得清清楚楚……十四爷聪慧过人,老臣实在是佩服之至。”安德清口上说着佩服,脸上却挂着嘲讽的笑,“皇上待臣再厚,也不过是岁俸一百零五两,禄米一百零五斛。”

“俗语云:千里为官只为财。”他顿了顿,又说道,“而我十五岁中秀才,五十岁方中进士,此生半世皆耽于功名二字,又如何不会孜孜以求于锦衣玉食、光宗耀祖?”

“你也倒是实诚。”十四嗤笑一声,将镇纸轻轻放下。

“臣自知罪不可恕,这条命便要了结在十四爷手里了,也不敢再自辩什么。”他抬起头,端详了十四好一会儿,方才轻叹摇头,“只是十四阿哥……可惜、可惜啊。”

“哦?”十四挑眉,“我有什么可惜?”

“十四阿哥如此聪敏,难道瞧不明白其中的关节?……若是我一人所为,蒙人即使得了火枪,又如何能三番四次的将其运抵青海?而径州不过区区弹丸之地,比不得兰州、凉州、西宁等重镇,又如何有这许多的枪械?”

安德清轻笑摇头,有恃无恐道,“十四爷若是不信,臣府衙屋内暗格之中有各处官员往来书信为证。”

“是这些吗?”十四哂笑两声,拿起案上一叠用火漆印着飞鱼图样的密信,对他挥了挥。

“……十四爷果然高明。”他脸上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转而又沉声说道,“十四爷既然知晓,那臣也不必赘言。此事乃是一发而动全身,劝十四爷还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为妙。否则,不但于您的前程,是大大不利,若是一意孤行,只怕还没到战场上,便……”

便会英年早逝?

阿萝听到这儿,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瞅了十四好几眼。见他脸上还是淡淡的,瞧不出什么表情来。

“安大人言之有理。”十四点头笑笑,站起身来,十四偏着头对富勒珲说道,“抚远大将军已至甘肃,你传令下去,连夜八百里加急,传甘肃按察使、诸府台、道台明日一早来径州迎接。”

“是!”富勒珲领命去了。

他饶有兴味的望了望安德清,“那就委屈安大人在您的大狱里待上一夜了。……来人啊,好生伺候着。”

说罢,他大步走出了监牢。

安德清只觉得身边一阵轻风刮过,十四已从他身边过去了。

他怔怔的跪坐在地,一时不知是福是祸。

他自知,犯下此通敌叛国的大罪,身首异处是早晚的事,早已将家人、财产安顿好,自己能逍遥多久是多久,故而方才敢对十四直陈不讳,便是背水一战。

若是将十四阿哥拉拢过来了,那不但他性命无虞,还多了十四爷这个大靠山。反正八旗军装备精良,蒙人即使多了几十支火枪,也不见得能扑腾到哪里去;

若是十四阿哥不从,杀了他便是点燃了这事儿的导火线,甘肃涉案的大小官员必会群起而攻之,他能不能活着到西宁都成问题。就算他时运好,侥幸逃脱,可前有叛军、后有反臣,他又如何能在甘肃大展拳脚?

就算他是皇帝的儿子,在这儿,也是强龙斗不过地头蛇。

十四阿哥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权衡厉害。

可瞧着他不置可否、淡然处之的模样,却又不知他下一步会如何?

“待一夜”……意思是明日召集了甘肃诸府道衙门的大人,便放他出去,抑或是当众杀了他以儆效尤?他就不投鼠忌器么?

安德清低头细细咀嚼十四的话,心里这才开始有些忐忑。

府衙后院的花园里,阿萝坐在八角亭的栏杆上,靠着柱子,双手抱在胸前,望着天上的月亮,回想着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撂倒蒙古将军、逮住台吉公主、还捉了个祸国殃民的贪官……

这一天大概是是她出生以来所经历最惊心动魄的一天了,幸而有惊无险,事情圆满完成。

这事儿十四爷是早就收到消息,并且详尽计划好了吧。他倒也称得上是有勇有谋……她对他的印象比原来好了些。

想起他与她这一日里居然扮了两回夫妻、外加一回情侣,她小小的芳心就扑扑的猛跳。

富勒珲说他们心有灵犀……她心里又羞又甜,小心翼翼的取出那烟火炮来瞧了瞧。这是他给她的呢,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他心中,应是对她也有些信任的吧?

虽然他缺点不少,可人好像也还不错……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十四正巧路过,见着她的身影,便上前问道。

“十四爷。”她连忙将烟火炮收进袖中,跳下栏杆,给他行了礼。既然他没问她要那烟火炮,她就不用还给他了吧……嘻。

“嗯。”他微微颔首,“今日的事儿你表现不错,那五十军杖就免了。……你也忙了一天了,早些休息。”

“是……”她呐呐答。

得了大将军两句夸奖,她满心欢喜,可想到安德清那一番话,心情又有些沉重。

他会听那狗官的话吗?若是执意秉公办理,会不会真的有性命之忧?……她想问他,可是想起自己亲兵的身份,瞥了他一眼,这话还是硬生生的咽进了喉咙里。

“有话不妨直说。”他瞧出她的欲言又止。

“呃……那个……”她顾左右而言他,“谢谢您白天教我火枪。”

“没什么。”他抿了抿嘴,“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等李延龄占城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她就说呢,他怎么会这么热心。

她自嘲的扯起嘴角笑笑,些微的酸涩涌上心头,刺得她的胸口有些锐疼,便不自觉的揪紧了手。她垂下眼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失落。

“对了,那个问题,你想到答案了么?”他轻笑道。

“……问题?”她愣了愣,才想起他说的是那个打雀儿的问题,便摇了摇头,“不知道,请十四爷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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