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很意外?”吕震抬起修长的手指抚摸了一下额前的发丝,神情瞬间由刚刚的桀骜不羁变得温文儒雅。
我微怔,然后如实的点了点头,确实,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人就是吕震。可是,他却这般真真实实的站在我的眼前。
见我如此神色,吕震白衫一扬,俊脸潋出一抹清俊笑意道;“别意外了,这次我是接你回府的。”
“回府?为什么?”听了他的话,我犹如当头一棒有些云里雾里,毕竟这让我离开吕府是他的主意,现在却又莫明让我回府,难道他觉得这样玩弄我很好玩吗?想到这里,我不免眉峰一蹙,一脸怒容的瞪着他。
可能看出了我的愠怒,吕震当即退后一步谦和的笑笑道;“你放心,让你回云并不是我的主意,而是我娘。”
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你都不欢迎我回去,你娘叫我回去有什么用?哼,你走吧,我才不回去。”说完,我扭头就走,虽然我也很想去见见老夫人,但是眼前这个人实在让人讨厌,与其还要与这人共处一屋,那我还是选择在这里过安静日子。
“慢着!”就在我刚跨出两步,我的手腕便被吕震沉稳的拽住,我重心不稳,身子稍晃,随后惊愕的抬头问他究竟想干嘛。
他的神色突然变得严峻而认真道;“你不能走,我娘她想见你,你要是走了,我娘恐怕”
“恐怕什么?”见他满脸肃色,说话又吞吞吐吐的样了,我有些不耐的仰起脸问道。
“恐怕支撑不过来年。”说到这里,吕震刚刚还潇洒放荡的脸瞬间变得凄凉哀怨。
“这怎么回事?”听完他的话,我心似被何物猛的一击,身体有些颤抖。
吕震薄唇紧抿,眉宇间似有雾气笼罩,如夜半里的歌声让人有些沉沦,半晌他才幽幽开口道;“至从那日我娘病发后,虽用菩萨果得到治愈,病情大为好转。可是”
“可是什么?”我那悬在半空的心总得不到安宁,不免忍不住大声苛责了起来。
见我如此焦燥,吕震似有动容的望了我一眼,只见他眸如清水般不含任何讽刺杂质,这种眼神是我第一次看见,我竟有些不争气的脸一红。
“不错,至你走后,我娘得知后,便一病不起,整日卧在榻中郁郁寡欢,这十天来不吃不喝,身体大不如从前。大夫诊治说我娘得的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如不迅速医治,若长期如此那就连神仙也难相助。”说到这里,吕震的声音竟出奇的小,甚至连后面那些哝咕的话语我都没听清楚,此刻我只知道,老夫人病危了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我心烦意乱的问他,想不到我才离开数日,老夫人就病成这样,望着眼前老夫人至亲的人,想想还真让人有些生气。
“很简单,接你回吕府,我娘的病才能得到根治。”他见我听完老夫人的病后整个人变得火急火燎,似乎已经吃定了我要跟他回去,便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现在?”虽然我不爽他的口气,可是,现在我也懒得去管吕震那嚣张得不可一世的语气,我只想去看看吕老夫人一眼,因为,在我心底一直把她当成在这里的唯一亲人来看。
“不错,马车我也在十里外的郊野备好,如果连夜赶回,不到二个时辰方可到家。”
听了他的话,我望了望天色,已是昏暗无光,再看一旁,楚二生正挽着自己的娇妻领着自己的幼子缓缓归来,远远望去只见他们神情有些忧虑,时不时的四处张望,不知是为了找我还是察看周围可以未走的客商跟踪。
看到此翻情景,我不免心生愧疚,是啊,这几日着实给楚家惹了不少麻烦。第一,不但让勤奋好学的三娃子不能去私塾念书,二来又不能让体质潺弱的萧氏安心体息,第三是最严重的,那就是让一家之主楚二生无法“工作”。本来楚家就不富裕,这若让楚二生闲了下来,那楚诧一家还有存活的余地吗?
“好吧,我们现在就走!”我悻悻的低垂着头,有些伤感的望了一眼住了多日的农家小宅。虽然它的外壳落魄残旧不堪,不过内在却温馨舒适,比起吕府竟还要温暖几分。
“真的走了?”可能未曾料到会如此爽快的我,吕震显然一愣。
“那还怎么着?”我娇嗔的瞪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难道不用给他们道别?”吕震怪异的眨着眼,然后指向那被晚风吹得有些萧索的身影。
我不悦的翻转着眼皮,然后甩开他紧紧握着我左腕的手,自顾自的朝前走道;“这不用你操心!”说完,我头也不回的朝楚二家一家走去。
刚好,我与楚二生一家停在一旁有些撒乱的木栅栏旁,很显然楚二生没料到我会在这,当即面露喜色道;“阿南,你在这啊,快快,回屋躲着去。免得又”
听了他的话,我眼眶有些酸道;“不了,楚大哥我可能要暂时离开一阵子,往后啊,你们要多保重。”还好天色已沉,他们现在恐怕看不清我那满是忧伤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