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戈闻言大吃一惊,他一介武夫没有听说过什么冒大人,但对礼部尚书、太子太傅和东鼎公这些官衔爵位还是略知一二,尚书是宰相级的一品高官,太子太傅是三公之一,东鼎公爵是最高的爵位,这些官爵比他见过的所有郡城官员都还要大得多得多,脸上顿时露出几分惧意。
另一个军卒刑可严是读书人出身,数度科举不中才投军在军中执掌文书,他少年时有一年开科上京曾见过当时担任副主考的前礼部尚书冒天疆,后来也知道他辞官后被任命为太傅,享二等公爵爵位,此刻看到眼前白发老人,吃惊之余连忙下马单膝跪地低头抱拳行礼。
许戈看了刑可求一眼,道:“不会是假的吧?”
刑可求低声道:“我见过冒大人,就是他。”
许戈急忙下马跟着刑可求单膝着地跪在一边。
尤高鹤远远听到中年马车夫报出冒天疆名号,也一时呆在当场,文家王朝百年太平,文武并重,吏制选拔提升已成规矩,下属大都敬畏长官,平时一个普通郡城留守军中低级小军官可以横霸地方,但就算上司也不过从五从六品官员,难得有机会面对朝廷高官,如今突然遇到冒天疆这样身份的人,着实让尤高鹤等人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尤高鹤看了眼昏迷中的女子,心中更觉得有几分惶恐。
公良有恒已用力翻转扶起自己母亲,见她口鼻还有呼吸,但脸上手上满是擦伤的血痕,忍不住流下泪低声抽泣起来。
云飞站起身来,冒天疆正经过他身边,他感觉到冒天疆身上隐藏着股很淡很淡的内息,知道这位朝廷高官竟然也有武功,而且修炼的是武当玄功内功心法,武当玄功内功心法老而弥坚,眼前冒天疆呼吸间显露的内功火候内息平淡之极,如同刚入门修炼三两个月的武当弟子一般,但这也是一个武当内功修炼到极致时才可能出现的情形。
冒天疆停下脚步打量着云飞,云飞起身特意用潮湿的泥土涂抹了脸,看上去更象是一个普通的山野村夫,冒天疆心中惊疑,默然片刻淡淡地道“这位小兄弟好了得的身手。k6uk.”
公良老人俯身检查了一下女子脉细,知道她性命无恙,老人轻叹口气站起来望着冒天疆和云飞,目光微微闪烁,露出一丝锋芒。
云飞退后数步,转身想走。
公良老人迟疑了一下,大声道:“小兄弟留步。”
云飞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公良老人。
公良老人道:“老朽公良千树,小兄弟可曾听人提及?”
云飞轻轻摇头,又不觉心中一动。
公良千树道:“多谢小兄弟两度援手,可否请小兄弟来我家坐坐,老朽想向小兄弟打听一个人。“
说到这里公良千树目光中闪过一道惊芒。
云飞默然半晌,道:“好。”
他知道如果公良千树以及村中这些老人来自泰山书院,那么必定认识自己父亲云中龙,对方想打听的也可能就是云中龙。
冒天疆早已来到公良千树身旁,道:“千树,六年不见了。”
公良千树后退两步到路边,跪倒在地道:“草民拜见冒大人。”
冒天疆轻叹口气,没有搀扶公良千树,看向尤高鹤道:“出什么事了?”
尤高鹤一时也看不出冒天疆和公良千树的关系,但知道他们一定相识,见冒天疆问自己,连忙躬身抱拳行礼,道:“末将奉命征调村民前去军营服役,常春芳――这个女人不但抗令,还袭击小人。”
冒天疆摆手道:“春芳自小就体弱多病,不堪征调,你是哪城的军官?”
尤高鹤道:“小人荷城牙门尉尤高鹤。”
冒天疆点头道:“荷城郡守高文清曾在京师礼部任从五品执事――雨辰――”
中年马车夫一旁躬身道:“在。”
冒天疆道:“你和文清也熟,去告诉他这里村中的常春芳体弱不便服役,请他网开一面免去征调。”
中年马车夫道:“遵命。”
尤高鹤偷偷看了中年马车夫一眼,见他腰间一侧挂着块金玉腰牌,其中一面赫然有红色的四品字和银剑图案,更是心下骇然。
中年马车夫将马车停在路边,解下一匹马,上马道:“请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