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乌乌进了换洗室,楚楚去到卧室铺床,卉月更是忐忑,她从小到大都在村里度过,每天练武下田,帮忙做各种家务,虽然劳苦贫寒,但很有规律,也是无忧无虑,但今日一切都变得截然不同。
她低声道:“请太子殿下吩咐奴婢――吩咐卉月,卉月会做不少家务。”
文牧野微笑着拉着卉月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下,道:“你又忘记了,我叫文牧野,不叫太子殿下――你会写字吗?”
卉月道:“会一些――不多――”
文牧野从桌上镇纸下抽出一张上等宣纸,打开鎏金玄武砚台,道:“居然有人已经帮我们磨好了墨――”
他又从书桌上笔架拿了一枝开了笔锋的狼毫,一边舔墨一边道:“你会写文牧野三个字吗?文章的文――牧童的牧――田野的野――”
卉月道:“会。”
文牧野将笔交到卉月手中,笑道:“你来写下。”
卉月抓笔慢慢在白纸上写下文牧野三个字,她的字没什么字体,只是工工整整四四方方,三个字写得很大,几乎占满整张纸。
写完她脸有些红,轻声道:“我写得很难看。”
文牧野微笑道:“写得很好。”
他又从镇纸下抽出一张白纸道:“你能在一张白纸上写二十个牧野吗?”
卉月道:“可以的。”
文牧野道:“你试下。”
卉月“嗯“了一声接过白纸开始写字,这次她把字写得小了很多。
乌乌悄悄走进来,屈身道:“请太子殿下沐浴。”
文牧野道:“好。”
他对卉月笑道:“你慢慢写,最好能再写一张,写二十个卉月。”
说完他走去换洗室,一边走一边解带宽衣,乌乌跟随在身后接过文牧野除下的外衫,楚楚也跟着进了换洗室。
卉月静下心慢慢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二十遍牧野二字,又换白纸写了二十遍卉月二字,这才转过神来。
她看到砚中墨水快干,忙起身将桌上水碗的水倒了些在砚中,开始磨墨。
文牧野走进书房,换了身白色厚丝睡衣,披在身后的长发还有些湿漉,楚楚跟在他身后用一把翡翠牛角梳帮他梳理着头发。
文牧野道:“写完了?”
卉月道:“是。”
文牧野道:“是不是觉得心里安静了一些?”
卉月一愣,想了想,轻声道:“是的。”
文牧野淡淡笑道:“我十岁时曾一个人去一个地方学艺,刚到那里我也很害怕很不安,师傅就让我写二十遍自己的名字,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卉月慢慢思索着文牧野说的话,心中越发感到温暖和感激,轻声道:“太子殿下――牧野――你――”
她神情有些惶恐,又不敢再说下去。
文牧野双目闪烁出奇异的光芒,道:“说下去――”
卉月鼓起勇气,低声道:“牧野你对奴――对我真好――”
她说话声音越说越小,到后面几乎听不到。<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