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浮生劫
这周彪本就生得虎背熊腰,大嗓门的一老粗,此刻这般一笑,胸前那掇胸毛优美地飘扬,靠,整个就一野受哇!!!
“周爷,”马上的女人整个一小家碧玉模样,笑得却格外甜美:“小女子只是舍不得你胸前那掇毛而已。”
众山贼大笑,周彪也颇有些冲动,这个道上虽然来往商客甚多,但几时有过这般粉嫩嫩的女人。
他咽了咽唾沫:“留下她让爷亲自来!”
众山贼渐渐退下,周彪挥着手中关刀刚要上前,想到什么又弃了刀:“嘿嘿,差点忘了,当然是要抓活的。”
六个刀客已经有两个不省人事,众山贼已经可以抽空喧哗起哄。
杜老大眼中情绪莫名。
周彪策马后退几步,突然冲上前,伸手一捞,某刑已经落在他的马上,动作着实是快而精准,欢呼声四起。
某刑不动声色地任他揽着腰,她必须一击而中。
所以在周彪的手在她腰际乱摸之时,她微笑回身注视他,然后伸出纤手从他的脸上缓缓抚摸下去,周彪被这个女人的胆大给骇得‘虎躯一震’。也就在同时,她指间蓝光一闪,他的喉间开始飙血。
她的眼神和气质,骤然与柔弱沾不上边了。
说时迟,那时快。她解决了头子,一个翻身轻盈地落在一个小头目的马上,趁人还未反应,伸手朝人脖子上就是一下。这时候众山贼才清醒过来,张牙舞爪地围过来。
“男人都出来,上!”杜老大喝了一声,自己也操了一把家伙就打算过去救。刑紫月亦非常恼火,不过是这几个动作,她已感吃不消,困意袭来时唯有咬破了舌尖,痛可以让她清醒。
几个刀客也很快反应过来,她杀了三个头目,剩下小的自然是好解决了很多,商队的男人们开始将他们打退。
她咬得舌头都没了感觉,也不敢再加力了,他娘的,不要到时候咬断了,被这群混蛋传出刑紫月面对一群山贼咬舌自尽,怕要给江湖留个千年笑柄。
一场乱斗,当然是没有半分精彩可言。刑紫月从马上摔下来落在杜老大怀里时,大部分山贼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呻吟声四起。
没有人注意,山贼里面有几个人已经悄悄地溜出了人群。
杜老大这才惊觉这个女人非是自己想象得那般简单,他抱了她一时不知所措。刑紫月又狠狠咬了咬舌头,勉力含糊地道:“带我走,离开你的商队,有人会保护他们平安到达。”
杜老大只是犹豫了片刻,她竟然在他怀里睡过去。美目沉沉闭合,睫毛黑而长,更衬得面色苍白。
行至前方村镇时,他交待了副手几句,毅然抱着她离开了商队,不知道怎么着,就是信了她的话。
他带着她投宿在一户农家,名义嘛,当然是夫妻。
徐大娘自然也是个十分热心的人,为他们跑前跑后地安置,还问杜老大要不要为他家娘子找个大夫。
杜老大点头随即又摇头,他行商多年,心思何等敏锐。她一路并不缺金银,却带病赶路,不肯就医,想必一定有什么难处。
要自己带她离开商队,无非是想隐匿形踪,若冒然请大夫,很可能会引来祸事。
刑紫月醒来时已是盏灯时分,她为人甚是小心谨慎,第一反应便是握了袖中的剑,缠绵在手心中便安稳了很多。先感觉了周围无什动静,后又仔细想了想事情经过,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农家小屋自然是十分简陋的,烛火微弱,身上衣装完好,盖的被子虽然是粗布所制,却也十分干净。
她小心地支起身子,心里却已然在作另一番盘算。这个杜老大只是一个商人,方才自己探他脉的时候确实是半点功夫也不会的,但是如今自己的情况这种人留在身边反倒安全。
至少、她要杀他易如反掌。
商队与匪类打斗的时候她尽管精力不济却还是很敏锐地注意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离开,说明通往哀牢山的路恐怕都有人布下了眼线,如今自己的情形要上得山去,怕是不容易呢……
深思中突然房门吱嘎一响,她抬头望着端粥进来的杜老大,刚脸上的狠厉之色已经奇迹般地敛了去,烛火下笑得温柔娴静:“真是对不住。”她道。
杜老大摇头:“先吃点东西,然后告诉我怎么回事。”
诚然,你可以怀疑此文女猪的品行,但绝对不用怀疑她随机应变的能力,所以这只脑子一转,当下面不改色、有条不紊地安排了自己的身世,并且非常、极度富有感情地娓娓道来。
“小女子刑薇,家师乃哀牢山医仙苏逸。”她含了一口杜老大喂来的粥,刑老大并没注意她抿了多久才咽下去,确定没有毒,她开始接着讲:“这些年家师一直甚少行走江湖,却要求小女子常在江湖历练。”
杜老大满眼尊敬之色:“原来是医仙大人的弟子,失敬失敬。刑女侠行走江湖多年,一定行下不少侠义之事。”
某只继续脸不红心不跳,厚着脸皮道:“咳,女侠不敢当,只是杜大哥应该是知道的,勒个……行侠仗义么……难免便得罪些宵小之人。”她抬头看杜老大:“这次只因一时之愤误伤人命,又引起了大派追杀,怕祸及恩师,因此一直换装潜行。”
她丝毫不提自己中蛊一事,也是怕这杜老大万一抱有歹意,趁她之危故。
杜老大听完也觉得颇为难办:“可是刑女侠,此去哀牢山就这一条道,现在只余你我二人,女侠倒是如何上山而让众人不觉呢?!”
得,问题总算给绕回来了。
“他们并不知小女子师承何处,现下也就是四处撒网,可是今天的出手,他们很可能会跟上你的商队。”她仰起头看他:“所以,我只有离开。”
杜老大若有所思:“此去哀牢山还有一条小道,若是蔽人耳目,倒是可以。但是以你现在的情况……”
某刑只差没在心里欢呼了:“那我们走小道走小道。”
二人第二天便启程了,这小道马车无法通行,没有人家商铺,杜老大雇了两个健壮的劳工,他需要带足一路的衣物、水囊和食粮。
这条道真的太窄,一路峻岭延绵,人迹不见。
两个人有时候骑马,有时候路实在太险,便只得下了马,牵着它小心行走。
到哀牢山的路,刑紫月走过无数遍,从来没有哪一次让她觉得这段距离竟然如此漫长。有时候她甚至会怀疑会不会自己就这么死在这半路上了。
杜老大一直牢牢地抱着她,在马上时便用她的紫裘将她裹在胸前,偶尔她天亮时入睡,醒来时已经被靠在篝火旁。
这时候杜老大会递给她一些烤好的干粮和清凉的水。
也许连杜老大也不知道,她一直强迫自己保持着怎样的警惕。
如此几日,她更加疲累,杜老大亦满面尘色,憔悴不堪。
两个劳工还是很沉默,虽然经常偷眼打量她,却无什别的动作,静静地走在二人前面。
夜间停下休息的时候,刑紫月接过杜老大递来的食物,两个劳工亦默默地喝水,打量她的眼色却越发大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