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楼下有人闹事,潞国公家的小少爷侯天和一群江湖人士打起来了,双方都有人受伤,暂时还没出人命。”王璞简单说明情况后,便恭敬的立在一旁等待。在李世民身边伺候多年,他很明白李世民说一不二的性格,自己只需交代清楚情况,怎么处理自然会吩咐下来。皇上需要的奴才是一个忠实的执行者,而不是一个足智多谋的大才。
“哦,是侯天啊。”李世民挑了挑眉,对李承乾笑道,“才得到西北大捷的消息,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君集最疼爱的儿子受伤。承乾,这件事你去处理吧,我带着兕子先回东宫等你。朕还要亲自见一见立下大功的李泽修呢。”
这一刻,李世民回复了其一代帝王的威仪,不再是那个为往事叹息的多情男子。李承乾也收拾好心中情绪,恭敬答应了,送李世民和明达自侧门离去。旁边小楼上,云娘自虚掩的窗缝间冷冷目送李世民带着明达离去,柔媚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眼中一片冰寒,喃喃道:“二哥,是你逼我的。我要让你也尝尝我的痛苦!呵呵,小子,你以为你不动手,我的计划就无法进行吗!呵呵,呵呵呵呵!”
两行清泪,自云娘两颊悄无声息滑落。
醉乡楼一楼大厅,桌椅凌乱的倒在两边,侯天愤怒的瞪着对面满脸得意的粉衣青年,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可惜,他这次**来的六名护卫,四名已经重伤倒地,动惮不得,另外两人也都挂了彩,紧张的守在他身前。
“哟,你刚才不是说,要让我跪着求你吗?啧啧,这样吧,如果你现在跪下求饶,本少爷现在倒是可以考虑饶你一条狗命!”粉衣青年吊儿郎当的斜靠在一把完好的椅子上,轻浮的笑道。
侯天是侯君集的老来子,平时恨不能捧在手心里,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偏偏现在武力不如人家,打不过也逃不了。更何况之前放下狠话的是自己,又哪里有脸就这么认输走人?若是往常,侯天一旦自报家门,那些人便会自行虚了三分,哪里敢和他较真?就算是和他门第相当的少爷,也多得过家中警告,不会和他死磕。侯君集位高权重,深得皇上信任,偏偏气量狭小,眦睚必报,又护短得很,就算是一般族亲也不许人随意动了去,更何况是最宝贝的小儿子。
偏偏侯天这次遇到的,是江湖中人,蜀中林云寨的少寨主,平日里也最是天不怕地不怕。林云寨在蜀北一带也是赫赫有名,加之天高皇帝远,对于朝廷的畏惧不深。这少寨主罗乙群头一次到京城,虽也感叹长安威严和繁华,对于这些功勋贵家却并没有任何了解,自然也就不清楚这位潞国公之子的分量,哪里会手下留情?
眼见最后两个护卫也被放倒,侯天脸色刷白,怨毒的看着得意大笑的罗乙群,心里虽然怕得不行,却又丢不起那个人。
罗乙群好似猫戏老鼠一般,欣赏着对手的窘迫愤恨,随意对身旁布衣青年道:“承基,看样子这位公子不服呀!既然他怕得动不了,那你上去帮帮他好了。”
纥干承基应声上前,冷冷看着侯天,手中青柄长剑入鞘直指过去。他剑术高强,出手狠辣,刚才六名护卫,大多是伤在他剑下。侯天只觉得自己仿佛被猛兽盯住,心跳如鼓,腿一软就要倒下。
李承乾送走李世民后,在二楼观察了一阵,此时见侯天要受辱,也不能再旁观了,挥手让身边侍卫相助,堪堪扶住险些丢丑的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