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经营不怎么在行。</p>
两人一前一后，飞入一座山中。</p>
山上矗立着一座颇为宏伟的飞檐道观，道观前却空无一人，唯有两头梅花鹿在这里散步，见姬湛和吴奇，它们齐刷刷看来。</p>
姬湛拱手，颇为客气：“两位师叔，姬湛带武当山吴奇过来见一面姚掌门。”</p>
其中一头鹿道：“武当山的么？去吧，姚真人在风云坛外的孕龙池。”</p>
“谢师叔。”</p>
姬湛拜谢，带了吴奇从鹿旁经过，沿着山间小径一路往上走。</p>
“这里术法禁绝，不可使用任何术法。”</p>
他叮嘱道：“不要有任何侥幸，姚掌门的「大衍数禁」将风云坛所在山峦全部包裹，一举一动，都无法避开他的注视。”</p>
吴奇点点头。</p>
两人又是一路前行，拐了几个弯，前面出现了三尊高约十丈的巨石。</p>
三尊巨石剑一般指向天空，又像是石头开出的尖锐花瓣。</p>
左侧石上印「冲玄」，右侧巨石上篆「神化」，居中巨石则刻「降魔」，笔触如刀，威严锋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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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石后有一道瀑布，水潭周遭水雾环流，水荫蔽天。</p>
水潭前的石头上坐着一个白衣束发的男子，他双手环抱，双目凝视着水面，似在沉思。</p>
姬湛走到瀑布边上，恭恭敬敬俯首：“姚掌门，吴奇到了。”</p>
姚长盛微微侧脸，瞳中黑白二色转动，犹如阴阳鱼：“何事？”</p>
面对姚长盛，吴奇感觉很奇怪，仿佛眼前人不存在。</p>
明明双目注视到其貌，耳里传来他的声音，还可以看到空气流动让他衣角微微翻起，发丝摆动的模样。</p>
可吴奇却只觉得，面前空空如也。</p>
这是一个不存在、不可触、无法理解之物。</p>
他屏息道：“姚真人，晚辈受一个前辈所托，来带一句话。”</p>
“那前辈说，‘姚莬让您找一找「勾陈书」’。”</p>
姚长盛双目微动，黑白二色的瞳孔霎时间收缩成一个奇妙的点，吴奇只觉大脑无法运转，时间仿佛都停滞下来。</p>
……</p>
长安，大明宫太液池。</p>
姚长盛一指点出，万千剑林刹那间支离破碎，空中无数剑气也溃散开来，引出一道贯穿天地的呼啸狂风。</p>
对面白衣剑修退后了半步，脸色肃然：“「大衍数禁」竟能推演到这一步，真是天下一等一的神术……”</p>
他心里奇怪。</p>
此前姚长盛还和自己见招拆招，彼此默契斗法验证术法，持续已有半日。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姚长盛「大衍数禁」突然算力暴涨，简单粗暴破了自己的化神相「剑虡（ju）九垓」。</p>
对于败，裴旻倒是淡然。</p>
“抱歉。”姚长盛淡淡道：“有要事，得先走了。”</p>
他手指一点，在空中划出一道口子，跨步走入其中，没了踪迹。</p>
不一会儿。</p>
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姚长盛实力如何？”</p>
裴旻收剑回鞘：“陛下，他或与袁不二在伯仲之间，我不如也。”</p>
“又一个袁不二么？”大唐天子喃喃。</p>
“陛下不必担心。”裴旻道：“不论姚长盛还是袁不二，这两人皆是投身入道之人，除去追寻自我之道，心无旁骛。”</p>
天子叹了口气：“朕只是可惜，如此大才却不能为大唐所用。”</p>
裴旻笑了笑：“陛下，若是这两人沉溺于世俗，怕是不可能到如今的境界了。天下之事，总是两难全。”</p>
“裴卿说的是，这不是问题。”</p>
天子笑容敛去：“当务之急是剿灭蝗灾，敲打其背后的几大幽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