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微微紧闭。
早该料到了才是,以周是那种决绝的性子,又怎会任由一个孩子来牵绊她?而他,却还亲手送上……
怪不得,她说“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错!错!错!
世人说她残忍,却又怎及他的残忍?
缓缓走进寝房,床榻上的人儿,始终没有任何动静,镜离尘也没有任何消息。
忽而紧蹙的眉际,忽而凝重的神情,无一不让帝聿枭心悬巅峰之上。
自作孽不可活,此刻,他便在体会着地狱般的煎熬。短短的两个多月,这个女人,以她嚣张的姿态,不容人质疑和反抗,就这样走进了他的生活。
冷冽,她能不管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她都可以联合他来反抗。
狠毒,她能以一己之手,用狼将晴妃撕碎,徒手杀死雪姬,傲视所有人,不觉亏欠。
决绝,她能命人准备藏红花,要打去自己腹中的孩子。
清淡,她能站在身边,也不给人任何气息,仿佛没有,就那么无依无靠。
她的冷冽,她的狠毒,她的决绝,她的飘渺……
如此种种性格,不应该在一个女子的身上体现,却偏偏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甚至,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活得像她这般理所当然。
她就像一滩沼泽,他拒绝着被她吸引,却在这样的挣扎中,越陷越深而不自觉。
“皇上。”一个轻轻的声音,打断帝聿枭将要深思的情绪。
轻轻的勾回将要深陷的思绪:“怎么?皇后的……”刚启音,才发现喉头发紧,再也说不下去了。
其中一名太医开口道:“娘娘怕是……”跪下,磕头。
不,不可能。
周是那般的性子,又怎会如此轻易的离去?帝聿枭不信的摇首,心里却在隐隐作痛,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帝聿枭缓缓转首朝凤榻看去。
炙热的阳光,透过镂空的窗户,点点滴滴落在房中的铜镜之上,就这样毫无顾虑的折射到了周是的脸庞。
白皙,几近透明。
脆弱的生命和绵长的呼吸,都昭示着她随时可能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