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贯钱。”王蔷不敢说假话,老老实实交代了。
“这一百五十贯钱不是购置吧!是你行贿当时的知县,是不是?”陈庆的语气变冷了。
王蔷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小声道:“在小民看来都是一回事!”
陈庆冷哼了一声,“当时陕北募农令规定是陕北农民南迁关中,每户授田五十亩到百亩不等,你是陕北农民吗?”
王蔷知道要大祸临头了,他硬着头皮道:“小民也知道不不符合规定,但当时各地都这样干,当时知县还跑到我家来,暗示我给钱,他可以多分给我土地,我家里只有二十两白银和五十贯钱,都给他了,他就给了我五百五十亩土地,恳求郡王明察!”
旁边众官都面面相觑,这个老小子果然很精明,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前任知县,就仿佛他是被迫授田一样,反正前任知县早跑了,根本都无从对证。
陈庆冷冷道:“所有人都说自己是被迫的,事实上呢!拿到了最大的好处,所以我不认为你们是被迫的,是你们主动行贿才违法霸占土地。”
王蔷下身一热,尿液顺着裤管流下,违法霸占几百亩土地是杀头的啊!吓得他完全瘫软了,两个儿子连忙一左一右硬撑着他,他们也害怕之极,就怕郡王一声令下,士兵把他们父亲拖下去斩首。
陈庆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官员,他今天亲自办案,就是要给关中所有官员都树立一个案例,所有的类似土地都要按照今天的案例来处置,否则就是官员违法。
三名文书记录得飞快,基本上陈庆的每一句话都记下来了。
尤其刚才的最后一句话,‘我不认为你们是被迫的,是你们主动行贿才违法霸占土地。’
这句话就定性了,是违法霸占土地。
“郡王饶命!饶命!”王蔷一把鼻涕一把泪哀求道。
“你也不用害怕,我没有说你强行霸占土地,性质就不一样,你只是钻了空子,罪不当死。”
王蔷听说不杀他,顿时长长松了口气,怕死之心一去,他又紧张起来,自己土地怎么办?
陈庆回头问知县道:“这里的土地价格多少?”
李宽连忙询问身后县丞,躬身道:“启禀郡王,按照上个月成交的价格,上田是每亩六贯钱。”
陈庆眉头一皱,“这么便宜吗?”
监察司署令江旷远也低声道:“京兆府上田每亩十贯钱,同州因为靠近陕州和虢州,价格上不去,上田每亩确实只要六贯钱,卑职也刚刚调查过。”
“好吧!就按照每亩六贯钱算!”
陈庆语气严厉道:“你违规霸占了五百五十亩上田,其中四百五十亩土地必须由官府收回,地契作废,剩下的一百亩土地因为你不是陕北农户,所以也无权授田,但可以给你一个选择,要么你把土地退回官府,要么你按照六贯钱每亩买下,扣除你之前上缴的一百五十贯钱,你需要补交四百五十贯钱,你自己选择。”
王蔷一屁股坐在地上,‘四百五十贯钱啊!’他哭丧着脸一句话说不出来,陈庆又对知县李宽道:“他说给了前任知县一百五十贯钱,必须让他拿出证据来,当年的纪录也可以,另外前任知县叫什么?”
“叫做马长兴!”
“给我通缉这个马长兴,用甲级通缉,悬赏五百贯!”
甲级通缉就是整个天下通缉了,虽然他们无法伸手到中原,但江湖上有不少赏金猎人,专门替官府缉捕人犯拿赏钱,五百贯,足以让很多赏金猎人动心。
更重要是,甲级通缉令会升级,一年之内不主动来投案,那么就会缺席判处死刑,通缉令就会升级为悬赏人头。
所以一旦被通缉,除非有本事和权力保护好自己,否则都会主动来投案,以避免被赏金猎人斩下人头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