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咬了咬牙，不再兜圈子：</p>
“我以为你知道——怎么在那里留下证据。”</p>
留下你就是凶手的证据。</p>
柯林到现在才忽然明白，自己一直弄错了一个前提。</p>
卢卡说：我要你亲手杀了马里齐奥。原来这句话的重心并不在后面。</p>
他在乎的从来不是马里齐奥的死活。而是“柯林杀了大老板”。</p>
为什么？</p>
“因为杀死族长的人，将永远不能成为族长。”柯林喃喃着说道。</p>
他已经太久没有留意五只手的事务，所以将这些最有名的规矩忘到了一边。</p>
“但如果我留下证据。”柯林回过神说：</p>
“我会被卡鲁索家族永远追杀，而且警探那边也会确定我就是凶手……”</p>
“所以我准备另外给你6000奥里。”卢卡说：</p>
“你做完伪证，然后马上躲到另一座城市。或者说，我用6000奥里雇你离开施塔德一段时间……”</p>
“然后在这段时间里，施塔德每个人都会相信我就是凶手？”柯林说：</p>
前几天的谣言，有人说是柯林杀的马里齐奥，而且对计划的细节了如指掌。那些消息……</p>
原来是你散布的吗？</p>
柯林原以为卢卡来找自己合作，是出于信任。却没想过这本身就是一种戒备。</p>
“如果我不方便离开呢？”柯林说。</p>
用6000奥里让“海因里希”放下手头的重要交易，离开施塔德？这是什么玩笑。</p>
“那我就只能认为，你对族长的位置依然有企图。”卢卡继续说道：</p>
“不然，也没法解释你为什么要放过马里齐奥。”</p>
果然，那晚的监视者就是卢卡的人。</p>
柯林现在才回过神来，猛然发现自己已然落入陷阱。</p>
不是卢卡的陷阱，而是马里齐奥的陷阱。</p>
这位年迈的族长，完美地利用了自己手中的信息差。</p>
如果不知道柯林就是“中尉”，则难以轻信他会为了另一座城的红石生意，放弃“大老板”的位置。</p>
“柯林。”卢卡说：</p>
“如果没有北边的那位‘中尉’，那我很乐意将卡鲁索家族交给你。但现在只有让我把五只手整理到一起，才有可能阻挡安赫帮派的威胁。”</p>
以及为自己带来前所未有的功绩。</p>
“信任是必要的，但检验也是必须的。”卢卡说：</p>
“如果你没有企图，就请离开一段时间。”</p>
柯林沉默片刻，说：</p>
“我说过，我不可能在这时离开。”</p>
“你一直有事情瞒着我。”卢卡说：</p>
“这就是你一直在忙的事情吗？成为五只手的首领？”</p>
“不是。”柯林咬牙说：“但我不能解释。”</p>
一个谎言会滋生更多的谎言。</p>
见不得光的事情会带来厄运。即使一直没有败露，它们也迟早有一天，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孕育恶果。</p>
以卢卡的视角来看，“男子汉”柯林的每一步发展，确实都在向大老板的位置前进。</p>
所以最后，他叹了一口气：</p>
“没有更好的解释，那我就只能当它是事实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