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初秋,天地之间慢慢的感染上了几分萧瑟。
在沿海四十五号国道上,一场大自然的音乐会正在进行着,演奏着的是秋风,伴舞着的是落叶,不急不缓用掌声表示鼓励的、是海浪,它们都如痴如醉的沉浸在这和谐的音乐声中。
可惜的是,好景不长,随着一阵轻微的马达声响起,一辆疾驰而来的林肯打断了这场音乐会。虽然这辆林肯只是一晃而过,并没有故意搅乱的意思,但林肯离开之后,带来的旋风刮起了漫天的落叶,落叶急速旋转着、颤抖着、呜咽着,充满了委屈,哪还有心情去伴舞?
在林肯车里坐着两个男人,那个懒洋洋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男人叫钱不离,这个名字虽然不怎么好听,但有些来历。钱不离的父亲叫钱战,母亲叫徐凤琴,由于他们是开国元勋的子女,所以在文革中吃尽了苦头,不过他们的爱情也在苦难中锤炼得越来越深了。当钱不离出生的时候,钱战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代表着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
钱不离长大之后,深为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名字而痛苦,数次去派出所改名,可是他每次改过来,他那身居高位的父亲一个电话过去,他的名字又回复了原样。
钱不离的性格很坚韧,我还去改!!但是跑了几次,派出所的人都认识他了,虽然表面上对他很客气,对他改名的要求却总是敷衍了事,派出所的户籍警心中明白得很,改了也白改,何必呢?何苦呢?
钱不离最后还是气馁了,宣布退休,然后开始阴险的鼓动自己的弟弟钱不弃去改名。我这个做哥哥的为了我们哥俩的终身幸福已经奋斗了好久,你这个做弟弟的总不能坐享其成吧?年龄相差五岁,以至于智商差了一截的钱不弃心甘情愿的充当了出头鸟的角色,发誓要坚决完成领导交给的光荣任务!可惜的是,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最后,无可奈何而又同病相怜的兄弟俩不得不承认,胳膊是扭不过大腿的!
正在开车的男人叫范纯正,和钱不离是铁杆兄弟,人的名字和人和性格可完全是两码事,所以‘纯正’的范纯正现在成了一个有名的大奸商,而钱不离则在父亲的强迫考上了军校,现在是总参谋部的一名参谋。
“你到底怎么想的?”范纯正一边开车一边说道:“难道你就这么把人家扔在那里不管了?”
钱不离和范纯正都是世家子弟,而对世家子弟来说,联姻无疑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所谓联姻是指为了家族的利益,和另一个家族的陌生人相识、结婚、生子,这种事情从古时候就存在,到现在也依然没有断绝,也不可能断绝。
钱不离今天被父亲逼着去见一个女孩子,虽然他们还没开始相识,但两家的长辈已经坐在一起商谈婚期了,这让向往自由的钱不离出奇的愤怒。那女孩子他倒是见了,没坐上五分钟,钱不离借口上卫生间,然后顺着尿路逃之夭夭。
“你倒挺知道怜香惜玉的。”钱不离懒懒的回道:“你可以回去安慰她,我不拦着你。”
“什么话?”范纯正又气又笑:“那是你老婆,又不是我老婆,我去安慰什么?”
“你给我打住!”钱不离懒洋洋的神态消失了,瞪起了眼睛:“她可不是我老婆!”
范纯正劝慰道:“你别太较真,其实。。。。联姻也就是那码子事,好好谈谈,交流一下,就可以增进了解。”
“交流?”钱不离一付轻蔑的样子:“我看不出我和她之间除了体液之外,还可能有别的交流!”
“你别糟践人家女孩子!”范纯正捅了钱不离一拳:“我以前见过她,挺好的么!”他们都是世家子弟,见面的机会比较多。
“确实挺好。”钱不离又靠在椅背上,回复了懒洋洋的笑容:“奔放、热烈、大胆!她敢在体育馆把自己的背心脱下来当小旗挥舞,还不停的大叫着‘刘德华,我爱你!’”
范纯正一愣:“你听谁说的?”
钱不离回了一个白眼:“我弟弟,还能诬陷她么?”
“女孩子嘛,喜欢追星无可挑剔。”范纯正身负重任,自然要极力打着圆场:“再说了,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有资格挑人家毛病么?”
钱不离‘嘿嘿’笑了起来,上上下下打量着范纯正,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睛明明白白的显示出这么一条信息:“你很有趣!”
范纯正的心一跳,干咳着转过头,专心致志开起了车。
很快,林肯就停在了一座警卫深严的工厂前,早已等在那里的一行人连忙陪着笑迎上前来。
范纯正和钱不离一样,都是丝毫不摆架子的人,他竟自推开车门下了车,回头还想继续套钱不离的心里话,却见钱不离已经拎着自己的皮箱大摇大摆的向厂门走去。
“慢着!”范纯正喊了一声,旋即挥挥手让迎上前来的那一行人先退下去:“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对陈家那丫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钱不离转过身来,淡漠的看着范纯正。
范纯正清咳一声,事以至此,不得不进行一场正面交锋了:“小离,我们的年纪都大了,再不能象小时候那样,单单凭着喜好就决定一件事!何况你现在要决定的是一件大事!我劝你好好想想。钱叔对你一直管得很严,但琴姨却拿你当心头肉来宠,如果不是必须,她舍得逼你做你不情愿的事情么?据我所知,现在钱叔正走到一个坎上,只要有人推他一把,他就能赶上那趟车,至于能不能有人推他。。。这都看你的了!钱叔是一心想干实事的人,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难道你忍心看他郁郁不得志的样子么?”
“这就是传说中的动之以情吧?不错,句句感人肺腑,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