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早前。
与艾肯的电话挂断后,李钦与史密斯对视一眼,两人很有默契的继续聊着‘艾肯是否会帮忙’的话题,离开了‘书房’。
做戏做全套,免得露出马脚。
然后一直出了大屋。
两人在门廊前的茶桌坐定,夜幕下的老鼠山人工湖反射探照灯,波光粼粼。
老管家盖德鲁拿着托盘送来了酒水,白兰地、威士忌与红酒,甚至有一瓶r,任他们挑选。
当然r可不是龙骨酒,而是秦老爷子私藏第一锅酒的头道特曲,大概储存了不到五十瓶。
酿酒人都喜欢保留些存货,随着时间沉淀,几十年后便是佳酿,甚至留给子孙后代。
秦老爷子或许等不到那时候,但还是给秦筱留下了结婚时的‘女儿红’,与他吵闹不休的林雅菲也有此种待遇。
包括林雅婷,甚至乔乔和小霍利。
总而言之,酒厂落成的第一锅酒很有纪念意义,或许若干年后这一批酒还能进入酒厂博物馆展览。
也只有如秦老爷子这样上了年纪的人,才知道‘时间的魅力’。
一部分特曲被储存,一部分就成了老头子的口粮酒。
用他老人家说,外面大几千的酒也不如他的好。
因为工业化制酒开始,铁质锅炉与蒸馏塑胶管让酒品质量下跌,这也是为什么,常有新闻爆出塑化剂超标的事情。
相比起国外的制酒工业,还保存了老一套的酿造方式,追求原汁原味与原木桶的储存方式。
这就好比每家的老母亲都说,外面餐馆的饭菜不如家里的干净。
李钦取了白酒后,盖德鲁便离开。
他亲自为两人倒上:“尝尝,酒厂自己产的白酒,不知道你喝不喝的惯。”
史密斯直接就摇头了:“在你和瑞提亚的婚礼上喝过,喝不惯。”
但他还是端起嗅了一口,闷头喝了半杯。
龇牙咧嘴的样子把李钦逗乐了。
他说起正事:“假设,保罗能为瑞提亚站台,效果会不会出乎意料的好?”
史密斯猛地呆了。
心说这家伙思维跳跃的够快的。
艾肯的话提醒了李钦,参谋长大人以为李钦要搞保罗,是因为这位尤金地头蛇将要为范科勒站台。
那么李如果将其掣肘,甚至拉入自己的阵营,收效自不用说。
但是正如史密斯方才在地下室所说——
“不可否认,保罗的号召力巨大,但他从不插手这些事,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能拥有现在的地位,就是因为处于中立的地位。”
“‘民组’当然是右派阵营,但你也知道,从十年前开始,民组就遭到很大的排斥冲击。”
“他们经年打着保护国民的名号,可实际上不少南方的混乱大事件都是他们导致的。”
“保罗很聪明,从不表态相关立场,这也是他地位能够稳固的缘由。”
“所以你如果想拿捏他的把柄威胁他,恐怕不会奏效。”
老白男的话事人为少数裔站台,的确很违和。
不过,倘若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还在乎脸面吗?
李钦道:“死与尊严、脸面哪个重要?”
史密斯哭笑不得:“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一样的,没了脸面,他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而且,这件事我们最好不要露头,你知道人被逼急的后果。原本你只是想要报复他,只要他倒霉,不就达到目的了?”
史密斯苦口婆心。
到底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狗急还会跳墙呢。
更何况是民组的组织者?
如果不想发生第二次老鼠山袭击,还是在暗中看戏算了。
而实际上,李钦也没抱着太大的希望。
史密斯与保罗是同龄人,却属于人格的两极。
这些老家伙要么无比开明,如史密斯一样善于变通;要么守旧到极致。
大概对保罗来说,宁可死也不会屈服。
“算了,我就随口一说。”李钦打消了这个念头,又道:“你那边的安排怎么样?”
史密斯知道李钦说的是算计布莱恩的事情:“基本可以跟fbi的行动同步,保罗的儿子最近玩得很疯,至于派蒂……”
“维姬告诉我,她已经没多少钱了,但你也因此付出了数十万的代价。”
老头有些心疼。
为了算计一个女人,砸进去大几十万刀。
维姬这件事做得漂亮,但也在花钱方面毫不手软。
其实,放过派蒂又如何?
为欲望所驱使,而背叛家庭、丈夫的女人,不过是一个鼠目寸光的蠢货罢了。
史密斯就算没接触过吴睿,也很清楚米国华裔的自强。
原本该是一个完满富裕的中产家庭,这女人离开了吴睿,还能有什么好日子可过?
一笔巨款哪怕没有维姬的诱导,恐怕也会很快败光。
如今他们所做的不过是加速这个进程,可代价却是李钦付出了几十万。
“我不差钱。”李钦不以为然。
国内抢票还要买加速包呢。
加速恶化能不出钱?
不,也不能说加速恶化,这只是为看戏而购买的‘门票’,派蒂就是‘楚门’,而李钦则是观众。
或许操纵别人的人生,是极为恶劣的事情。
但是,李钦一不是圣母,二也没作恶,他又没有限制派蒂的自由,一切都是她本人的选择而已。
我花钱找人带你吃喝玩乐,你自己受不住底线怪谁?三十岁的人了,还不知道如何理财吗?
史密斯就更不会圣母了,他只是心疼钱。
而说起这件事,他忽然道:“对了,我答应维姬,要给她找份差事。”
“维姬?”李钦求证的看去。
他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只是不清楚她的具体情况。
史密斯既然能开口,证明这个女人有些本事,而在派蒂这件事上,也展现了价值。
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就能如此轻易的去蛊惑人心的。
“维姬是大城市回来的‘金丝雀’,被虚荣迷了眼,最后只能回来了。”
“之前在白熊人的俱乐部做头牌舞娘,又犯了事,是我保下来的。”
“或许她能在度假村谋份差事?”
李钦饶有兴趣看着他:“为什么?”
史密斯喝掉最后半杯酒,没好气的一摆手道:“别瞎想,我早就过了做那种事情的年纪,这也不是做慈善……”
“我们做过的事情,都要将手尾处理干净。”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送她去该去的地方。”
话到末尾,老家伙的冷酷劲又上来了。
杀个人对他来说只是小事,而为李钦杀人更是理所当然,论及‘周道’,史密斯甚至与盖德鲁能平分秋色。
他绝不会妇人之仁,留下手尾,让一点点火星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