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李钦?”
林雅婷发现他表情不对劲,疑惑问道。
李钦收起电话,示意她先上车,等车子启动后才道:“我给酒厂招聘了一个律师,她刚到尤金。”
“可酒厂不是停摆了?”
“对,所以我问她是否能接遗产官司,她答应了,而且听起来非常兴奋。”
“你觉得不靠谱?”林雅婷刚才听到了李钦的自语。
但事实上。
李钦并不认为关于托亚遗产继承的案子,会最终闹到对簿公堂的地步。
托亚这个老银币几乎计算好了一切。
他不会给长老会的人留下机会,然后拿走他的财富。
因此,律师的意义只在于帮助李钦检查遗产继承协议,提供一些专业的协议解读。
“靠不靠谱,见了面才知道咯。”李钦笑道。
蕾切尔实力当然不如桃瑞丝。
不过小姑娘稍微浮躁一些可以理解,至少在州府的第一次见面时,蕾切尔给李钦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见面地点就在他们下榻的酒店。
抵达时,蕾切尔已经到了,坐在大堂,冲着门口翘首以盼。
在看到李钦的身影后,她立即站了起来。
李钦两人走去:“蕾切尔,律师;林,我酒厂项目的负责人,你们应该认识一下,因为未来还会一起共事。”
“你好,林,你很漂亮。”女人与女人的开场白永远离不开对颜值的夸赞。
“谢谢。”对林雅婷而言,用英语交流已经游刃有余了,最近正在提高口音的纯正度,“你也一样,喝些什么,我帮你们去点单。”
寒暄后。
三人落座。
李钦开门见山:“具体的情况是这样……”
他将托亚与自己的关系说明,并告知保留地的态度,以及昨晚发生的两件惨剧。
蕾切尔始终表现着平静。
这让李钦和林雅婷都大感意外,这个年轻的女孩,有着远超本身年龄的冷静。
当然,她内心是如何想的,李钦也能猜到一些……
否则也不会有没挂电话就开始放声尖叫的幼稚举动了。
果然如李钦所猜测的一样。
表面稳如老狗,心里慌得一批。
蕾切尔心脏狂跳,她几乎好几次绷不住表情,要惊呼起来,可最终她用刚刚做了美甲的小指甲,狠狠刺着掌心的位置,疼痛让她得以做好表情管理。
尤金保留地在俄勒冈很出名。
特别是合法种植区成立后,全州高度关注,毕竟吸食法法案的通过,经过了长达数年、上百次的两院会议,州内及州外的法律界名人都有参与到法案修订与探讨当中。
修特利特也在关注。
而蕾切尔万万想不到,这个年轻华人竟然与保留地前任酋长的外孙女是夫妻关系。
更为夸张的是……
这笔股份,将由他们夫妻继承。
这是不科学的。
苏族人的排外众所周知。
保留地的激烈反应,导致了昨晚两件悲剧的诞生,但这在蕾切尔看来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那位名为托亚的老人,他怎么会让股份外流?
可越是这样复杂的案情,越让蕾切尔感到兴奋。
“老板,我想我需要看看遗产协议,在发表我的看法。”
李钦摊手道:“抱歉,我暂时没有拿到遗产协议,托亚的委托律师跟我约好了十二点见面。”
蕾切尔深吸一口气,克制自己的情绪,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半个小时?我想我们可以耐心等待。”
而在这时,林雅婷的电话响了,她接通说了几句后告诉李钦:“董安康他们叫我去一下,说又有两个技术员想留下……”
这倒是让人意外。
眼看李钦呆愣,林雅婷笑道:“这是好事,而且你也不用太有压力,虽然印第安人的疯狂举动令人害怕,但你是你,我们是我们,我想他们不会特别针对我们的。”
李钦不置可否。
对于印第安人的疯狂,没人能给出任何保证。
不过李钦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他会用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个麻烦,而不是让所有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林雅婷走后。
场面稍冷。
李钦想了想道:“现在是没时间给你找房子了,先给你开一间房吧,既然你担任我的律师,也在承担风险,所以你考虑好了吗?要继续跟着我工作,而不是离开?”
“当然,我决定留下,这是契约精神,同时我也想收获更多的经历。”蕾切尔并不觉得会有多么危险,毕竟不是亲历者,且律师总会有一种对法律的盲目自信。
更别提,这种案子的极度稀有性,能为她积攒宝贵经验。
“那么走吧。”
带她开房,又去停车场搬运行李。
上楼李钦就没跟着,继续在大堂等待巴姆洛的到来。
几乎就是十几分钟后。
蕾切尔刚刚下楼。
李钦接到了巴姆洛的电话……
“我刚到,已经坐上了车,所以见面地点是?”
李钦深吸一口气,告知酒店位置后挂了电话,然后看了一眼蕾切尔吩咐道:“你去酒店开一间会议室。”
蕾切尔点头,立起身去办。
等拿到房卡回来,李钦正打电话给瑞提亚,告知巴姆洛到了。
不多时,蕾切尔第一次见到瑞提亚,心中是难掩的好奇,这的确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但又平平无奇。
在她之前的幻想里……
能被保留地前任酋长予以厚望的女人,应该是如桃瑞丝一般的女强人才对。
否则这么大笔遗产,为什么要交给她?
保留地的股份不单单象征财富,也代表着权利,因为李钦之前解释过,这笔股份的归属,甚至会影响到保留地长老会的席位。
又或许,她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特质,还等待挖掘?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从机场到市区不用半个小时,却让人无比煎熬。
不只是蕾切尔。
瑞提亚也不由皱眉。
而李钦相对平静,托亚一系列的安排真的很让人安心,遗嘱到手几乎不是问题。
真正的问题在于,如何让保留地接受这个事实。
而就这个问题,长老会的老家伙们其实已经帮李钦给了答案——
单吊一张‘五筒’。
这显然是一副好牌!
沉默中。
门外忽然传来骚动。
看守的警员全部严阵以待,李钦站了起来,看到落地窗外到来的车队。
车牌是清一色的保留地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