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又商了一阵子,老旺嘎这才套上马车,车上铺上毡子和被子,大夫人扶上车,赶车上台吉营子孙子了。
到了台吉营子,格领着小阿尔斯楞圈牛。小阿尔斯楞见爷爷和奶奶来了,忙丢鞭子,跑过来,亲亲热热地喊着“爷爷!”“奶奶!”他还跑到马车跟,懂地背过身,弯腰,要背奶奶车。大夫人一边“哎,哎”地答应着,一边着眼泪阿尔斯楞的小脑袋瓜儿抱过来,脸挨脸地亲近着,自己爬车来。进了屋,说了一阵子闲话,格听说了乌日娜的死讯,便说:“没到这丫头死的这豪横,真不愧是咱腾格里旗的蒙古人,有!样的!”
晚上吃完饭,待阿尔斯楞睡了,老旺嘎梅林和大夫人这才跟亲婆一一十地说了这来的缘,个格听呆了。这才桑杰扎布不是大夫人亲生的,是闹黄帽子闹金丹教时捡的孩子,会不会和杨成龙大女婿是一个娘生的?这儿还问问杨铁匠就清楚了。在心里嘀咕着,嘴上却说:“哎呀,们儿捂可真严实啊!我一以为桑杰扎布是们亲生的!们要不说可真就不出来,论貌论脾气秉,桑杰扎布随旺嘎大哥呀。”大夫人听亲母这样说,心里受了,说:“唉,儿子孙子,比亲生的还亲,哪成运不济!大哥就,八成在桑杰扎布他亲爹和亲妈儿造了孽了,带着阿尔斯楞祭奠祭奠,这儿中不中?”大夫人现在说话跟过可不一样了,连一丁点儿的霸气没了,听上更像是哀。格面露难色,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说:“应该是应该,就是阿尔斯楞还小啊。听老人说他这大的孩子到坟茔见他亲爷爷和亲奶奶了,怕吓着。不过没大儿,大哥属虎的,大姐属龙的,我属小龙的,咱们镇住鬼魂的。”就这样,个老人说了,二早点儿吃饭,赶在出太阳就坟地。
实际上,杨武臣和吴桂英的坟地离台吉营子不太远,就在台吉营子东南、里地远的地方,坐着马车,要吃顿饭的工夫就到了。坟地在一个高埠处,听到西辽河滔滔的水声,见西辽河弯曲的晶莹身影。当年,旺嘎梅林率领十一旗王府卫队在坟地的面截杀了金丹教黄帽子军的残兵败将。如今,十年的岁月光阴过了,横刀跃马的旺嘎已经变老态龙钟了,有西辽河还是涛声依旧。
老旺嘎没有说谎,几十年了,坟盘子还是高高的,坟头儿上还有用砖头压着的几张坟头纸。坟,有棵抱粗的大杨树,树叶在微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每棵树的树顶有喜鹊窝、老鸹窝,有几喜鹊还“喳喳”地叫了几声。。
老旺嘎从亲婆带来的一张八仙桌子放在坟,将一酒壶和两酒碗放在桌子上,再倒上酒。,他从地上拾一根木棍,围着坟画了一个大大圈儿,带来的黄色海纸放在坟,从中拿出一张压在坟头上,这才划着灯将海纸点着。
在漠北,不分蒙古人还是汉人这浅黄色的海纸当做冥钱,在上坟时拿来烧。老旺嘎领头跪了,大夫人和格拽着小阿尔斯楞随着跪。小阿尔斯楞不地问:“为什要给土堆跪?”老旺嘎说:“阿尔斯楞啊,乱说,里面住着爷爷和奶奶!”阿尔斯楞更不地问:“我爷爷、奶奶不是们嘛,怎里面还有爷爷、奶奶,他叫旺嘎吗?”大夫人说:“孙子,问啦,里面的爷爷和奶奶是英雄爷爷和英雄奶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