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了,又隐约听到军追的战鼓声。杨悦长叹了一口气说:“非我之罪,乃天不容我!还是我的杨家圩子吧。”说,他也不人如何了,从地上随便抓起一把扑刀就门外走去,全然又是一副游方郎中的模样。杨武臣见,好招呼着众人,在后边紧紧跟随。“扫武圣人”许国珍抬起那没有伤的手着杨悦的背影骂:“扶不起的阿斗,扶不起的阿斗,我算瞎了眼啦!”骂了,还得叫身边的几个人赶快抬着他,跟在大队人马的屁股后面逃去吧。结,还没有逃出十里,许国珍就追赶上来的聂士成抓了俘虏。
杨悦带着一些亲信连滚带爬地逃了杨家圩子,谁都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杨武臣到自己的屋子见过吴桂英和两个孩子,如这般地将起事兵败的况说了一遍。吴桂英着急地问:“这往下咱们可怎么办?咱俩倒好办,可还有两个孩子,何况你还又了伤呀。”杨武臣忖了一下说:“我这点儿伤倒不紧,是咱俩的是大哥给的,到啥时候咱也不干忘恩负义的事,顶多也就是把还给大哥吧。”夫妻俩又商量了半天,决定一人背一个孩子跟着杨悦走了必死的准备。临行前,他们给两个孩子了字,大的叫杨成龙,小的叫杨成虎,随了玉龙珮和玉虎珮的。为防万一,吴桂珍还咬破右手食,将两个孩子的字和生辰八字等等事项分写在两块白绫子上,然后将写好的两封血书分缝在两个孩子的红兜肚上。杨武臣拿出玉龙珮和玉虎珮,又从下贝子府和朝阳城后杨悦赏赐的物中选出两个小金元宝,分在两个孩子的包袱中。
诸,在前面没顾得说,这吴桂英也是一女中豪杰,巾帼英雄。的武艺绝不在杨武臣之下,善使一条节钢鞭,不是一般男人对付得了的。
杨武臣和吴桂英把两个孩子排妥当,一起来到杨悦的住处。
杨悦看他们夫妻来了,就说:“二弟,我正发人去叫你。”着,他仰天长叹一声说:“二弟,人算不如天算,说起来哥还是没称王称帝那个啊!扫武圣人说我是紫微星下界,咋这么两天就败了呢?唉,是我把兄弟们都拖累了。”杨武臣闻听言,单蹆跪在地上,朝着杨悦双拳一抱,说:“大哥天师且莫这般去说,我等平民姓反了,皆因朝庭昏庸和蒙古王爷横行霸,不起鱼肉之苦,不得才揭竿而起,凡有一丝也不来反,大哥天师不必自责。”杨悦赶忙拽起杨武臣,搓了搓手说:“二弟之言甚是,我心中也就宽慰多了。那样吧,辽河边锡林地界还有我的一兄弟,去年来时我把梦首经、葫芦灵文、出入法、梵王经、字经、音咒这部经都传给他了,他走时邀我方便时去他那里布。现如今兵败,不妨去他那里,是要过辽河,还要走腾格里旗王爷府的地界,恐有些麻烦。”杨武臣立刻:“我听大哥天师的,事不宜迟,要走快走,要不等妖追将来就不好走了。”杨悦说:“二弟说的也是。”说,他吩咐家人点细软,捆绑些物,带着黄帽子军和家眷撤离了杨家圩子村。这时候的黄帽子军已不到两千人了,有牵着牛的,有赶着驴的,还有骑着马的,队伍拖拖拉拉有二、三里地长,一天也走不了十里。
从杨家圩子到辽河有不到二里的,途中得跨越一多里的小腾格里沙漠,所以人们又杨家圩子这边叫漠,而把辽河两岸叫漠。杨悦带着这一拉溜的金丹信众,进入到小腾格里沙漠时,队伍差不多就已经拉成有一、二十里地长了。
冬天的小腾格里沙漠不难走,表面是一层薄薄的浮沙,下面是一层冻结的坚硬沙土,踩在上面还算踏实,不是十分的陷脚。沙坑里长着灰黄色的骆驼蒿、白杆柳和灰柳,偶尔还能见到在沙丘阳面的零星杏树和阴面那一坡一坡的白桦树。几灰黄色的狼拖着尾巴警惕地站在沙丘上,监视着这支狼狈不堪的队伍;一火红色的狐狸鬼鬼祟祟地瞅了几眼,迅地钻进柳条子堆中,没了踪影。
这一上,还能零零星星地看到一些牧点散落在沙坑里。其中,有一个较大的沙坑里住着十多户牧的人家,叫日塔拉。那一天,日塔拉的大人和孩子们都跑到高高的沙梁上,像是瞅怪物一样量着这群头上缠着黄布的老老少少和男男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