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一直到晚上。又从晚上,一直到清晨。
迎着朝阳,林铮重重地吸了口气。
最后一根银针落下,那种能量涤荡的感觉,也才汹涌流转。
整个卧室里,也都突然之间卷起了狂风。
哐哐,哐哐,震得门板、窗柩也都不自禁震颤。
听得外面守了一天一夜的人,神色大变,恨不得立马就要冲进去。
这要是胆子小点的,还以为是突然闹鬼了呢。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了半个多钟头。
当一切重归宁静之后,林铮也才拉开了房门。
“留在他身上的所有针,都不许动!”
一句话说完,他整个人也都摔了下去。
他实在是太累了!
这一天一夜,他所作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透过银针对经络、穴道的封堵,来开辟出足以承受能量外泄的冲击,却又不伤及内腑的通路,并且是多条。容不得丝毫马虎!
那怕是能量释放的时候,也都有他全程护法。
老爷子现在的身体太脆了。
林铮这就像是捧着一只重逾千钧,却价值连城的瓷器。
“快,送林先生去客房休息。”
慧姑立马和外面等候的手下交代道。
说完,她自己却冲进入了卧室,往床上看去。
现如今,陶老爷子就像是一只刺猬一样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
看得慧姑是眼神狂闪,但想起林铮最后的那句话,立刻着人把整间卧室给保护了起来。
至于林铮嘛,直接是谁死了过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人给搬到床上的。
不过,却记得自己是怎么被人给拉下床的!
“好大的狗胆!”
迷迷糊糊之间,还听到了一声爆喝。
再睁眼,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给摁在了地上。
面前还站着一个和陶梓万有这六成相似的男人,只是年纪要稍长一点。
“陶倾万,你干什么?”
林铮还没有开腔,门口就急匆匆地转进来一个人。正是陶梓万。
“干什么?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
陶倾万一声冷哼,愤怒地瞪在陶梓万脸上。
“我不知道你从哪儿找的这个死骗子,又是怎么诓骗父亲的。但父亲已经十多个小时没睁眼了,以前父亲情况再糟,还从没有这样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告诉你,父亲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我,整个陶家,整个陶氏也饶不了你!”
咬牙切齿地说着,末了,还不忘给手下打个眼色。
“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死骗子给我关起来。赶紧去请黎教授!”
和手下说完,还不忘对着林铮恨恨道:“你给我等着,待会儿再来收拾你!”
大手一挥,也不做多留。
“呵呵,呵呵”
林铮伏在地上,看着那利落转头的人影,突然扯着嘴角笑了。
“你还笑!”陶倾万驻足回头。
“难道不好笑吗?陶老爷子还没死呢,你就忍不住了?”
“你说什么?”
“说什么,你心知肚明!”
“好你个死骗子,果然生得一张伶牙俐齿,死不承认也就罢了,还敢胡言乱语。”
“是我在胡言乱语,还是某人别有用心?我告诉你,对老爷子的治疗结束了吗?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换个自己人,怎么,老爷子要是醒了,对你有什么坏处吗?”
“你”
“没有就给我放开!”
林铮用力一振,这会儿已然清醒过来。
虽然还在虚弱当中,不过对付两个小喽啰足够了!
也就是身子一摆的功夫,就把身上两人甩开,一个猛子站了起来。
伸手一拍衣衫,冷眼瞪在陶倾万脸上。
“弄脏的衣服,我会让老爷子给我赔的!”
一声冷笑,无视了陶倾万那要吃人的目光,一甩手,直往外去。
“你给我站住!”
陶倾万一声怒吼,门外立马就出现了一大票人。
“陶梓万,陶总,之前老爷子是怎么说的?”
站在门口,冷眼看着门口那票人,林铮冲陶梓万问道。
陶梓万眼神闪烁,立马把开治之前老爷子的那句话复述了一遍。
“老爷子说,无论结果如何,林先生都是我陶家的恩人。”
他这边话头刚落,林铮就讥诮道:“果然,白羊狼是养不熟的。连家主的话都不听的东西,你们陶家养着就不觉浪费粮食?”
说完,林铮眼睑一翻,震声冷喝:“滚!”
也不管一堆人让不让,甩手就是一攘,直往老爷子的房间转去。
但这会儿,一堆人却不敢动了。就是陶倾万也只是黑着脸,咬着牙。
只要老爷子还喘着气,这个陶家,就永远轮不到第二个人做主。
陶倾万也好,陶梓万也罢,都还没那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