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楹失踪了三天,这三天的时间里佳期领着十来个丫环婆子硬是将内院的边边角角都搜到了,但是依旧没见花楹的影踪。于是这下连老夫人也着急了,赶紧将此事汇报给了老爷卫铭,卫铭听了以后大惊,竟然忘记了长幼尊卑连连说老夫人糊涂,把老夫人气的拐杖都要在地上杵断了。
这尚未出阁的大小姐离家出走可与卫央上次出走不一样,卫央怎么说也是个男孩子,出去走走还可以用开拓眼界来应付,但一个云英未嫁的名门闺秀怎么能擅自出门呢?这要是传道花楹未来的夫家得有多少闲话冒出来啊,唾沫都能淹死人,弄不好花楹的这门亲事就告吹了也说不定!所以卫铭急的团团转,马上让卫良发散了人马到处去找,但任他们谁也想不到,花楹就被关在距离微风郡不到百里的乐微山上清心庵的地下密室里。
佳期很肯定谢小姐和无音小姐知道些什么,但无论她是旁敲侧击还是正面询问她们都没有露一点口风,两人默契的以沉默来对抗,而佳期和老夫人苦于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们与花楹的失踪有关系,表面上还得对她们俩儿一团和气的得罪不得。
“真是气闷的紧,明明就知道那个谢小姐和无音小姐是罪魁祸首却奈不得她们何,每日里见着她们还要笑脸相迎的问好,我看到清玉那个得意的嘴脸就气不打一处来!”小棠方才领着端端和秋千去大厨房端午膳,回来的路上居然刚好碰到了已经吃饱饱出来遛食儿的谢小姐和无音,因着佳期前两天不客气的责问让谢小姐见了她底下的人也没个好脸色,所以小棠在进了客园的门以后就开始暴走。
佳期正拿着纸笔坐在小花厅的树荫下一项项勾去已经检查过地地方,听到小棠的怒喝才抬起头皱眉道:“小棠你就不能小声点儿么?这才多点子大的地方,生怕别人听不到是不?”
小棠委屈的噘了嘴,手中的食盒也是“砰”的就放到了小桌上,不过她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明显压低了许多:“我就是气不过嘛!少奶奶。您说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啊?赖着住在别人家当千金大小姐,把主人家地小姐不知道弄成怎样了还一脸若无其事的到处溜达,老夫人为什么还不把她赶出去啊?”
佳期也有些烦躁地丢下了手中用来当铅笔用的炭眉笔吐了口气:“那两位一位是布政司司长的千金,一位是咱们微风郡郡守的千金,你倒是说说我们如何惹得起这两个刺儿头?何况二伯家地两位少官年初春闱刚中了举,现在正是要入仕途的时候,这些个达官显贵我们随便得罪一个都是吃不了兜着走。话又说话来,我们现在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说明四小姐失踪一事就跟那两位小姐有关系。所以有些话我们心里猜测便是,莫要说出来了。”她说着在纸上飞快的写了四个字推到小棠面前。小棠扫了一眼,只见上边写的是“打草惊蛇”,她这才恍然大悟的挑了挑眉,点点头闭了嘴再也不说什么了。
中秋那一场豪雨让微风郡南部靠江边地部分地方决了堤。卫家也有不少产业和佃户遭了灾,碰巧郡守大人这几日准备着下去南部看看灾情和组织灾后重建的事情,早前发来了拜帖询问卫铭是否愿意一同前往,那时卫铭还不知道发生了花楹失踪一事便一口答应了,出发地日期就在这两天。
“老爷,您还是去吧。我留下帮着老夫人和少奶奶去找四小姐。”卫良看着坐立不安心急如焚的卫铭在书房里绕圈,默默地将刚整理出来地赈灾物资清单册和一干随行人员的名单放到了他地书案上。“毕竟这次的灾情是连皇上都过问了地,您如果不去的话也不好。”
卫铭单手成拳狠狠地在书案上砸了一下。用力之大书案上的物件儿全部原地跳了一跳:“怎么每次要办什么大事之前就要出些个幺蛾子?你说花楹她在内院住着好端端的怎么就会不见了呢?”
卫良看见卫铭用力过猛连指关节都破皮了,赶紧从书房角落放着的小柜子里拿出伤药给卫铭抹上:“老爷莫要心焦。只当出了这些事情是破煞挡灾了,那您这一路定当顺风顺水一切顺利。”
被卫良地一番话说地眉头总算解开了少许。卫铭长长地叹了口气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吩咐道:“花楹地事情定当谨慎处理。莫要走漏半点风声。府里地下人们也要警告他们不要乱说话。毕竟这是关系到女儿家一生名节地事情。找到她了就尽速将她送到北方地别苑去与陌花做伴。对外只当宣称也是病弱去疗养了。”
卫良帮卫铭上好药收拾好小药箱才折回书案前边欠了欠身应了声“是”。卫铭看着他才过而立之年却两鬓斑白。不由得又叹了口气道:“这么些年你在我身边可帮了我地大忙了。但是却让你一直屈居总管地位置。真是太委屈你了。”
卫良感激地笑笑:“当年若不是您到那儿去接我又给我娘安排了后事。想必也没有今天地我了吧?您和老太爷都是好人。这么些年承蒙您二位地照顾。我真地很高兴能成为卫家地一员。”
提到老太爷卫铭眼眶微微一红。他疲惫地闭上眼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对不住你。这么些年我都不敢将你地事情告诉我娘。唉。爹最大地心愿我一直完成不了啊。小良。你可曾怨过大哥没用?”
卫良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老夫人一直以为老太爷对她是一心一意至死不渝。您要是说出来了惹得她老人家伤心难过岂不也是不孝?还是让她安度晚年地好。我地话。能得到大哥一句肯定就心满意足了。何况大哥还叫央儿尊我为叔。大哥地恩情真是让我无以为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