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儿已经哭成了泪人,说:“我没有……,这都是没有的事!你,你胡说!”
“我胡说?那好,现在,咱们可以搜一搜杨公子身上,就知道,你的白底、黑面、红腊梅绣花鞋,只怕还踹到杨公子的怀里吧。”
红裳儿娇躯一颤,望向了杨仙茅。
原先她慌慌张张跑出杨仙茅的寝室的时候,回到了自己住处才发现脚上一只绣花鞋不见了。她还以为掉在了路上,却没想过是落在了杨仙茅的卧室中,又被杨仙茅收藏了起来,不由得又羞又窘,又是绝望,只会捂着脸呜呜哭泣,浑然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件事杨仙茅虽然被牵连其中,但是毕竟是他们家内部的事,而且杨仙茅问心无愧,因此他并不着急着进行分辨,只是背着手云淡风轻的看着,先看个究竟再说。
奎员外满脸狐疑地望向杨仙茅,目光中满是妒火。接着,他又慢慢转头望向哭得满脸泪花的红裳儿,阴冷地问:“究竟怎么回事?你且说来。”
红裳儿吸了吸鼻子,没有回答,目光望向奎二郎:“二少爷,事到如今,你就不帮奴家说一句公道话吗?你当初可是答应了的,奴家要是被人污了清白,你可是要为奴家分辨的呀。”
奎二郎往后缩了缩身子,嘟哝着说道:“我说什么?我又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关系。”
奎二郎心里想得很明白,奎大郎想害死老爷子,阴谋败露,老爷子是断不会让他留在庄上,更不可能让他承继家业了。至于是否送官法办,那还看老爷子的心情。也就是说这个家将来就是自己的,这时候绝对不能有任何让老爷子不快的事情。
先前自己跟红裳儿说让她去求杨仙茅,甚至不惜牺牲一些色相,从现在老爷子的反应就可以知道,这事要让老爷子知道,老爷子肯定心里是很不舒服的,即便是为了救他。这样一来,就会节外生枝。碰巧的是,大嫂朱氏居然只看见了红裳儿进出杨仙茅的屋子,没有看见自己在一旁,倒可以借机推脱过干净。这样一来,只要自己抵死不认,就算红裳儿说破了天,却也赖不到自己身上来。
红裳儿一听奎二郎这话,犹如晴天一个霹雳,顿时呆在了当场。他想不到奎二郎信誓旦旦的承诺要为自己洗脱清白,事到临头却推得一干二净,自己平白蒙受了如此冤屈,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红裳儿缓缓放开了扶着老爷子的手,对老爷子凄然一笑,说:“老太爷,我是冤枉的,我跟杨公子清清白白,绝没有苟且之事,你信还是不信?”
奎员外阴沉着脸,缓缓说:“我只信事实!”
奎大郎和朱氏都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朱氏说:“昨晚上,夜半三更,红裳儿慌慌张张从杨公子屋里跑出来,杨公子拿着他绣花鞋把玩,床上乱七八糟,这都是我亲眼看见的,我要说了半句假话,你就把我眼珠抠下来当鱼泡踩!还有,今早上,就在先前,就在廊下,他们两个耳鬓丝磨,窃窃私语。——这可是不少丫鬟仆从都见到了的。”
朱氏转头望向周围的丫环婆子,道:“你们可都说说,有没有这事?谁要敢撒谎,天打五雷轰!说,当时看见了的举手!”
有两个平素就跟朱氏关系不错的老婆子相互看了一眼,便举手说:“的确是,刚刚是看见姨娘跟小郎中两个人亲亲热热耳鬓厮磨的,就在廊下面,灯光亮着呢,看得真真的。”
又有两个丫鬟说他们也看到了。的确,当时丫鬟婆子人来人往,又离得比较远,也不知道杨仙茅他们是在说事,灯光相对又比较暗淡,他们俩贴得又比较近,误以为是在亲热,却也是情有可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