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刷好碗,烧好水去找白霜,只见昏黄的油灯前,白霜依旧低着头做活计,那是为杨?赶制的鞋子,他明日便要启程去参加乡试。
“三姐,洗洗再做吧?”
白霜头也不抬的拒绝着:“三妹,你先洗吧!别管我了!”
馒头应了声,转身便出去,很快端了热水进来,她将盆放在炕前,“三姐,还是先烫烫脚吧!你都做了一天了!”
白霜见馒头帮自己端了热水来,便放下活计,揉揉酸硬的后颈,活动着僵硬地脖子,这才移到炕沿,脱去袜子,将双脚放进了水中,慢慢地泡着。
她百般无聊地拿起白霜已经做好的一只鞋子,细细地瞧,裁剪精细,针脚细密,鞋底至少垫了三层,三姐真是下了一番工夫。她觉得这么一直做着,着实无趣,只是不知道三姐居然能连续好些天都这么坐着。
自己不过就做了这么一会,都腰酸背痛的,就不要说整日坐在这的三姐了,刚才还看见她揉后颈。馒头脱下鞋,移到白霜身边,跪着在她身后,为她揉起肩膀。
双肩传来的放松,让白霜舒服地闭上眼,好好地享受这短暂地轻松。馒头仔细地按摩着,特地在肩窝用了劲。
“轻点!疼!”按准的地方,传来一阵酸胀,白霜忍不住地轻哼。
馒头俯下下身子,凑到白霜的耳边,小声问道:“三姐,舒服吗?”
“恩!”略重的力道,从肩膀传到四肢;酥麻地感觉,回荡在全身,白霜突然觉得自己懒洋洋地,她随口说道:“小妹真是贴心,也不知道谁有福气能娶到你!”
馒头一听这个,皮便臊了,小脸通红的,停住了手,不依地轻轻的摇着白霜的手道:“三姐,你别总打趣我!”
白霜握住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侧过身子,轻轻的放在双腿上拍着,抬起头正视着馒头:“三姐怎么会打趣你呢?三姐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我若是男子,才不管什么样貌好,直接把心地好的小妹娶回家!”
馒头被白霜着露白的话羞得满脸通红,她算什么好,不过是会做些家事,很是普通,三姐真是对她太好了。
“告诉三姐,有中意的人吗?”白霜一想起,杨?要是中了举人,到时候在白老娘跟前说话也有几分面子,还能帮得上小妹。
馒头问道:“什么叫中意?”她几乎不出门,没真正地同几个男的说过话,更不知道什么叫中意。
“就是有没有想嫁的人呢?”
馒头摇摇头。
“那可有对你好的人呢?”
对自己好的人?还真是没有,连跟自己说过话的男子都没有几个,还有谁会无缘无故地对自己好?除了那个,馒头想起了那个帮自己挑担子的男子,自己长这么大,唯一帮助过自己的人只有他了。自己也就是在元宵那日听说他牵扯到一件凶案,具体的也不知道下文,只晓得他越狱了,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好不好。
就那么一丝迟疑,就那么一点从眼神中闪过的犹豫,白霜知道小妹心中有了计较,她欢喜地抓住馒头的手,急忙问道:“是谁?”
望着馒头双眼中的愕然,白霜也现自己问的话有些欠妥,她带着歉意道:“小妹,你转眼也就十四了,也快到找婆家的时候。我真担心你!要是娘还记挂着别的事,我真怕…..你可想过以后嫁什么样的人?”
嫁什么样的人?馒头再次想起了这个问题,她只是想过自己要做一品夫人,这好像不切合,她怎么可能做得了一品夫人?再说这话她能说出来吗?
白霜殷切地道:“说啊!”
“我……我……”馒头迟疑着,她不敢说出口,也张不了那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