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锦衣卫待了五天的汪道行受不了了,他天天简直是人间地狱不断地轮回,只要有银子,他就是爷,一旦家里没把银子送过来,哪怕是一会儿,自己都要到鬼门关走一趟。
“汪大人,您在这待的这日子的银子早就能赎您出去了,做什么还待在这里?”高亮是锦衣卫唯一能跟汪道行说上话的人,至少高亮每天能给他送上一壶热茶,一盆洗脚水,因为他不会因自己没银子而耽搁。
汪道行抿了口茶水,摇摇头,他能出去么?就凭自己上了那道折子他就知道自己完蛋了,他没想到李松现在是锦衣卫同知。
“对了,外面有什么事?”他今天又住在了茅草屋里,只有一层稻草,算是高亮早有准备,这里还算是干净,他还特地为自己弄来床被子。
高亮气呼呼地坐在万道行的身边,从怀中掏出一包酱牛肉递给汪道行,又变戏法似的从衣裳下摆掏出一小壶酒:“您解解馋。”
他气愤地道:“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居然告了咱们李大人一本,说什么咱们大人的太太一人嫁两家,又说什么在以前闹了什么命案。娘的!我又听说,咱们太太以前是跟人订过亲,可人家学陈世美不要咱们太太,对了,那个狗日的娶了郑家的姑娘……”
汪道行的脸上不好受,他有些尴尬地道:“郑家?”
“就皇贵妃郑氏的妹子……”高亮甩手道。
“郑……郑贵妃……”汪道行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他没有想到,那个跟李松太太订过亲地男人会是跟郑家订亲的人。早知道自己就不贪那份东西了。现在估计郑家也会对他痛下杀手地道:“京城满大街地都是在传那个姓周的事。有地说他当初跟咱们李太太订亲是瞧上人家姐姐以前是个当官家的丫鬟;有人传他中举人的卷子都是别人替他写的……”
高亮的话在汪道行地心里激起层层浪花。他知道就算最终那个姓周的没有事,也不会放过他的。汪道行呻吟地捂着胸口躺在被褥上。
高亮还在高谈阔论,口沫横飞,说的是天花乱坠,直到,他劝汪道行喝点酒的时候。这小子才发现,汪道行一脸苍白样的窝在被褥上。盘曲着身子,口中呻吟着。
“汪大人。汪大人……你怎么了?可别吓我啊!”
“疼。”汪道行只能吐出一个字来。疼。他是疼。他全身都在疼。头疼。心疼。肚子疼……自己当时怎么就迷了心窍。
“哪疼啊!汪大人。您要是有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啊!”高亮突然就嗷上了。撕心裂肺地。把汪道行嗷地心里挺不是个滋味地。这时候关心他地居然是个认识不过半月地小伙子。想想娇儿这个臭娘们。居然一次都没来看他。他回去定要卖了那娘们。
汪道行摆摆手。他在想个两全其美地法子。他要怎样才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下去。他虽然是个小吏。却懂得生存地法则。相比而言。身处高位最容易丢掉性命。而像他这种小人物。顶多去官罢职。
既然惹到了郑家。那不如把他供出来。郑家有贵妃。他却什么都没有。
“高亮。”汪道行虚弱地叫着还在干嗷地高亮。他很感激他。只要自己能活着出去。他一定跟他做过命地兄弟。
“大人,您说……”
汪道行撑起半个身子,严肃而认真的问道:“你老实告诉我,吏部尚书方大人地家眷……方大人……”
一时间汪道行卡壳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问,是要问方从哲跟原配之间的关系,还是要问别的什么。
高亮试着问道:“方大人的家眷?汪大人,您找方大人的家眷?那就该找方二夫人。”
汪道行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突然下了狠心地道:“你帮我把李大人叫来,就说我有话要同他说,我知道是谁参的他。”
高亮点点头,汪道行没有发现,转过去的高亮眼神中冒出兴奋的光彩。
高亮躬着身子回禀着正要上马的李松:“大人,汪道行要见您。”
“明日再说!”翻身上马的李松随口吩咐道。
高亮凑到跟前,用着只有李松听到的声音耳语道:“他说货主有话。”
终于想说了,可是没那么容易,用他的话来说,他现在晚了。李松抖了抖缰绳吩咐道:“跟我来。”说完,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高亮赶紧翻身上了刚牵来的马跟着李松后头追了去。
“亮子,唐正坤在刑部都有什么人脉你给我查清楚;他在城外的家庙养了个秀才,你给我把他看住了。还有,想着法子让汪道行给方从哲家送个信,看看方家出来的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