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自己亲手接生了个孩子,受到别人真心的道谢的时候。她又反悔了,这比在战场上救治伤员还要令她感到欣喜,这可是两条生命,还是延绥日后的新生。
“不用了。”馒头扬了扬手中地红蛋,“还是给大人补身子吧!”接着她又交待了做月子要注意地一些事,并嘱咐万一有什么不对。来找她便是了。
“李太太,多谢您了!”
馒头都已经走出了院子,那家的汉子连忙赶了出来,对着她深深作揖,憨厚地面上露出诚挚地笑容。那是幸喜的笑容,这是让她最感到欣慰的笑容。只有这些笑容才能淡淡的消去她心中的那片阴暗。
李松赶着马飞快地往延绥城里赶去,他终于可以回来了,可以见到小妹子了,他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相思。独身一人往延绥赶。
朝廷现在是主和派占了上风,李如松大人便班师退回了大明境内,他正式请求回延绥。却不想他并不同意,而是命他同自己一起镇守辽东,还是董一奎玩了手段,这才将他暂时放了回来。
眼前就是熟悉地延绥城,小妹子现在在做些什么,自己都没通知她,就是想知道,她乍见到自己是什么样地表情,她要对自己述说着什么?会做什么给自己吃?
飞马进城。迅速地来到家门口,焦急地推来了院门,大步迈进,兴奋地推开门。家里的味道实在是太好了,有小妹子的味道呢!这是最人他感到安定的地方,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掀起门帘——
“你是谁?”
虽然只是个背影,他却瞧得出不是小妹子,他警惕地问道。
“你又是谁?”女子警戒地转了身子。手上紧紧地握着把剪刀,略微颤抖地对向着他。
李松头也不动的环视着屋里的布置,这还是自己离开时的布置,他并没走错地方,怎么家里还有个姑娘。没错,她梳着的还是姑娘的发髻。
“她不在家?”
女子点点头,随即反驳道:“我问你话呢!随叫你随便闯入别人家地!”
李松抿了抿嘴唇,有些不悦地瞧着那个女子。如果是小妹子的朋友,为什么小妹子不在她还坐在自己家中?他退回到外间。清晰地说道:“这是在下的家。”
女子顿时慌了。丢了手中地剪子,迎出外间。朝他道了万福,蹲了身子歉意地道:“是李大人?太太出去了,奴婢来的时候就不在。”
女子正是黄菊英,她本来同馒头约好每隔五日来教她读肯定是被人叫去有事,便耐心的坐在屋子里等着她回来。
听见外面有人进来,她还以为是馒头回来了,没想到却是个男人。更没想到会是去朝鲜的李松。
五品的官衔,她还以为他有四十多岁了,只个半老头子。却没想到是这么的年青,满面的尘土却挡不住他依旧明亮的双眼,好精神地人啊!
“哦!她去什么地方了?”李松见她从里屋走了出来,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同她之间拉开了些距离。
黄菊英见李松主动地同退开,不由地赞道:“好个汉子。”居然还能顾及男女之嫌。
她垂下头,恭敬地道:“不清楚,大概是帮人接生去了。”
“接生?”怎么可能?小妹子不是很怕的么?他瞬间中握紧了腰间的佩刀,只待有一点不对劲便挥刀斩落她的头颅。
“是。太太跟单师母学了接生,本事可好了,现在很多人都找她呢!我去给您打水洗脸吧。”黄菊英看着李松满面的灰尘,还有没卸下的披风,主动的道。
李松摆了手,将身子一让,侧了手道:“不敢劳烦姑娘,在下自己会做。”
“我是太太的丫头。大人不用同我这么客气。”黄菊英小声地解释着,就算馒头把自己当老师,可是自己的mai身契还在董家手上,只要mai身契在,自己无论成为什么,一辈子都是她家的奴婢。
李松瞧了黄菊英两眼,摆手道:“不了!我还要出去。”
黄菊英见李松连看了几眼,有些不好意思,她忙低下了头掩盖自己微红的面颊。
她听见李松出门了,忙跟在后面送李松出去。瞧着他俐落的上马动作,手足间的英气让她赞叹不已。这么年青的五品军官,还是个知道男女大防的武人,实在是难得。她不由地羡慕起馒头来,她居然有个这么好的夫婿,而自己地命运又是什么呢?
她站在门口,一直瞧见李松地身影消失在胡同口,叹了口气这才回到屋子。<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