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的。”
鸹神强作轻松之态,负手说道:“我不需要吸引其他邪神,只要将郁的神念引走就可以了。在郁的眼中,我比他的这次算计重要的多,他一定会放开洛望子来找我的。”
“一旦郁的神念从洛望子身上移开,她体内的邪神之血就会平静下来,神力波动减弱,与邪神的神念连接也会中断。那时,你们就可以施出手段进行控制了!”
“可……”
聂伤担忧道:“即便仅是郁的神念,对你也十分危险吧?”
“鸹,你不行的。”
拘土氏也叫道:“我清楚你的情况,你一直都在逃避深渊的声音,就是怕被邪神神念唤醒了邪神血脉。”
“你面对普通的邪神之声,都战战兢兢,生怕身心变异。郁那么强大,又是你的血脉源头,你怎么可能直面他的神念?”
他不停的摇头,摆手道:“你不行,你绝对会堕落的,即便现在不堕落,也会被污染精神,慢慢堕落的。我们相识一场,我可不想动手杀你。”
聂伤一听后果如此严重,立刻挡在鸹神的去路上,态度坚定的说道:“你这个办法太冒险了,不要去了,我们再想想。”
鸹神沉默了一会,神情肃然道:“我这样做,不只是为了救洛望子母子,也是为了彻底解决我自己的隐患。”
“我虽然已成神,但是灵魂上存在巨大缺陷,就是对邪神的恐惧,对自己心志坚毅程度的不自信。”
“这个隐患如果不解决,我的灵魂就无法壮大,实力也因此而封顶。更危险的是,它随时都可能爆发,让我神魂崩溃,堕落成邪物!”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越拖我的心态就越软弱。那天郁出现在地底时,我就想清楚了,我必须直面他,彻底切断我和他之间纠葛!”
她看着聂伤,说道:“伤,你上次答应过我,如果邪神郁再次出现,就允许我去见他,你不会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吧?”
“……我没想到这一天到来的这么快。”
聂伤无语,顿了一下,侧身让开了道路。
在众人的目送之下,鸹神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进了石室之中。
在大史的示意下,门口的内卫斥候立刻关上了一尺多厚的石板大门,又上了几道铜拴,将石室封的严严实实。
“唉!”
石门封闭的一刻,聂伤感到心中很是无力,不禁暗叹一声。
原本只是洛望子母子陷入了危机,现在把呱神也给牵扯进去了。
如果呱神堕落的话,耆国不但实力大损,他也将失去一位可以信赖的同伴。
他空有一身力量却使不出来,连玄鸟感应也对此情况毫无用处,心里异常憋闷。
“邪神的神念,我感知不到,洞里也没有任何声音。”
拘土氏把耳朵贴在地上倾听了一会,摇头说道:“我们还是做好同时应对两个邪神的准备吧,说不定要大战一场。”
虬丁道:“他们彻底堕落的一瞬间,动静会很大,也处在极度虚弱期,很容易灭杀的,拘土之神不要担心。”
大史揪着胡子说道:“不要在这里闲站着了,担心也没用,我们还是赶紧商量一下,如果呱神成功了,该怎么解救洛望子。”
“嗯,对。”
虬丁点点头,说道:“我们还是尽快商议应对之法为好。”
众巫师都看向聂伤。
聂伤抱臂而立,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呱神所在石室,只是抬手吩咐了一句:“你们去做吧。”
巫师们也不多说,都走进了旁边的会议室,只有聂伤和拘土氏还站在原地。
二人相对无言,聂伤靠墙站在,拘土氏蹲在对面,实在耐不住,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你那乖孙子最近老实了吧?”
“唔,老实多了,那小崽子就是欠揍,被我们打了一顿,现在头都蔫了。”
“不过他还是不想做我孙子,说我和他都是神灵,孙子一词实在太难听。便按你的意思,当了我的徒孙,这样才安稳下来。”
“那就好。冶铁司分派给他的事情,他可愿意去做?没有怨言?”
“还行吧。那小子本来对提炼精铁很是抗拒,说把冶铁司简直他当母羊一样挤-奶,简直就是在羞辱他。”
“后来我告诉他,这不是什么羞辱和压榨,而是一种修行。通过这样的方式,可以锤炼神力,加快铁泥傀儡吸收铁粉的速度,能使铁泥傀儡成型时间更短,个头更大,质地更加坚硬。”
“他开始还不太相信,试了两三天之后,果然如我所说。便即大喜,然后就兴高采烈的拼命提炼精铁,不用冶铁司的人监督,他每天都能炼出十几二十几精铁来。”
“嗯,土行孙用神力提炼的精铁,乃是世间仅有的精钢,无比坚硬,比赤金还宝贵。不但为我们提供了精良武器,还为工部制作了许多重要工具,比如钻、锉、锯等,对我国工业发展出力甚大。”
“我和官府正准备奖励他,你说奖什么好呢?”
“嘿嘿嘿,那小子蠢的很,什么好东西都不识得,只知道带着一群土焦矮子玩过家家。侯主不如封他个地下领主,让他玩的高兴就可以了。”
“呵呵,我正有此意,不但要封土行孙,你们几位贵宾,都要有个大气又威风的封号。”
二人正交谈时,熏池神巫也到了跟前,说九鸢刚接他的班巡逻回来,听说祭所这里出了事,便赶来查看。
熏池神巫修炼的虽然邪异的血肉神术,但也不是邪神血脉,感应不到邪神神念,对此也无能为力。只能和聂伤二人一起守在洞口,防备可能诞生的邪神邪物。
那边的巫师们得知熏池神巫来了,大史急忙来请,说道:“熏池大人来的正好,我们刚刚商议出一个办法,若鸹神之策成功,还请你出手救助洛望子母子。”
熏池神巫给大史当了一段时间学生,内心里很有些畏惧这个严厉的凡人老师,不敢作态,客气说道:“我该如何做?”
大史捻须说道:“蛇老怪认为,洛望子体内的邪神血脉即便平息下来,也很难清除了。我们要做的,是让洛望子的地母神血脉重新夺回主导,但两种血脉已经交融在一起了,根本无从下手。”
“正好熏池大人的血巫术,擅长操弄血液。你若是能将洛望子体内的两种血脉精准的区分开来,指引我们压制邪神血脉,壮大地母神血脉,事情就成了七八分。对了,还有那鬼儿子,也是一样。”
大史看着熏池神巫藏在阴影里的脸,一脸期待的问道:“熏池大人,你能做到吗?
“呵呵。”
熏池神巫傲然一笑道:“区区小事,有何不能?”
大史顿了一下,又用老师安顿学生的语气提醒道:“熏池,那可是邪神郁的血脉,有可能污染你的身魂。如果有风险,你不要在乎面子,尽管说出来,我们还有第二种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