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何种巫术,让周人如此重视?”
聂伤听完南宫望的讲述,心中生疑,沉思了片刻,很快就有了判断。
“莫非……是某种克制商王室异能力量的巫术?商王室力量之源是玄鸟,那么此种巫术,大概率是针对玄鸟的。”
周人的野心,商人在几十年前就注意到了,可是却拿他们没有办法。因为西陲太远太广袤了,周人的军事实力也不弱,征伐周人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商人一直不能下此决心。
而商人的腐朽和衰弱,周人应该也发现了。起初也许只是不想再受羁縻,但随着周国的日益强大,周人逐渐生出了取而代之的野心。
周人的力量在快速膨胀,而商人却在一步步的衰落。在政治和军事上,周人对商人可能并无敬畏之心,唯一畏惧的,就是商人的异能力量。
商人,特别是商王室手中掌握异能力量,足以镇压天下。周人相对还很弱小,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他们亟需手段来抵消周人的异能优势。
商王室最最依仗的异能力量,是玄鸟!所以,周人暗藏的那颗溶血树,不是用来制造鬼物的,是用来研究克制玄鸟的巫术的!
“我身上亦有玄鸟,如果周人巫术获得成功,此术再广为流传的话,我岂不平白遭受池鱼之殃?就算没有这茬事,周人将来也是我的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不能眼看着他们越来越强大。”
“他a娘a的,我这就向纣王,不,向帝辛告发你们。”
“眼前这两个家伙不了解子受的性格,以为他还会像前几任商帝一样绥靖周人,还嘴硬不怕商王室知道。哼哼,以子受的暴脾气,得知此事之后,肯定会下手痛揍周人,最好能破坏掉周人的巫术。”
聂伤越想思路越清晰,眼睛看着南宫望和姜夏,不由得微笑起来:“呵呵,我正好坐看你们两方斗个两败俱伤,再得渔翁之利!”
“耆候,你为何发笑?”
南宫望见他久久不答,面色狐疑道:“我之条件,你究竟以为如何?不要再算计了,快给我答复吧。”
“我答应!”
聂伤举杯大笑道:“哈哈哈,两位贵客,你我交易顺利完成。来,共饮一杯相庆。”
姜夏面露喜色,急忙端起了酒杯,南宫望则皱眉道:“耆候,还是把话说清楚了再饮酒庆祝吧。”
聂伤道:“有什么不清楚的?待会风鸟之翼取来,姜巫把风鸟之羽交给我,他便能取回风鸟之翼。你告诉了我豺巫之事,我将豺巫的形迹也告知与你,我们的交易不就完成了吗?”
南宫望不解道:“豺巫还在你耆国,难道耆候允许我们进入贵国抓捕之?”
聂伤笑道:“豺巫已经不在我耆国了。在两日前,他见我放走了姜巫,以为我把他出卖给了你们,在姜巫刚离开之后,也紧随着出走耆国了。”
“啊,这厮又跑了!”
南宫望和姜夏都不由叫出声来,面色又气又喜。气的是自己又被聂伤耍了一回,喜的是,耆国总算不再庇护豺巫了。
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南宫望对姜夏使了个眼色,一口饮尽杯中酒,对聂伤拱手道:“耆候,事情已了,望告辞!”
说着,不待聂伤回话,便起身出门,急匆匆走了。
聂伤知道他急着赶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同伙,及早展开对豺巫的追捕,也不管他,更不想管那豺巫的死活,只和姜夏相对吃酒。
不一时,近卫取来了风鸟之翼,姜夏见之狂喜,仿佛见到了被拐走的亲子女一样,抱着盒子爱不释手。
在聂伤的催促下,他痛苦万分的伏在案几上,眼睛紧贴着羽衣一根根的挑拣,双手颤抖着拔下羽毛。每拔一根都像从自己身上剜了一块肉一样痛的呲牙咧嘴。磨蹭了好半天,总算凑足了十根羽毛来。
等聂伤数清楚了,姜夏忙将风鸟之翼往身上一披,羽衣表面顿时彩光大亮,闪了几闪之后,逐渐变得透明。
“告辞!”
姜夏穿上羽衣,瞬间从落毛的凤凰变成了真凤凰,身上气质大变。
他朝聂伤昂然拱手,走出几步,便见人影成了一团水形,房门一开,迅速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
“嘿嘿嘿,我要等的人,总算来了!”
送走周国巫师的第三天,聂伤立在行院高地上,遥望着远方而来的一支队伍,露出了微笑。
那队伍却是任国的使者,此来的目的,说是任国新国主任椎上位,特派使者前来通报周边方国。顺便与聂伤谈判,希望他不要像女人一样小心眼,能像个男人一样忘记前仇,使双方重归于好。
任椎这个提议实在太无耻,平时听了非气炸肺不可。但这次聂伤没有在意,因为这支所谓的使者队伍,根本就不是来谈判的,而是来刺探消息,甚至是来刺杀他的!
至于为何能这么肯定,理由再简单不过了。
耆国探子在他处从没听到过这样一支使者队伍,他们还是从貘先知监控的那群可疑的异人之中分离出来的,更是从任国而来的。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支队伍有问题。
得知敌方刺客假扮使者队伍而来,聂伤不但不紧张愤怒,反而轻松了许多。
他本以为任彭巫师会使用诡异难测的手段,在千里之外操控邪鬼来害人,先被对方的神秘莫测骇住了,没想到竟然采用了假扮使者的手段。
这样的刺杀方式,简直俗得不能再俗,逼a格一下从天上lo到地下了。还不如派阴刀这样的职业刺客过来,藏在粪坑里爆目标的菊花可靠呢,至少聂伤自问防不住这招。
作为当事人,他对其评价降低了许多,紧张之心大去。
二来,对方如此行事,说明他们的刺杀方式,要靠近目标才能进行。更大的可能是,对方找不到目标,必须先派使者来确定聂伤所在,然后才能发起行动。
总之这个行为完全是自作聪明,又或者实在无奈才不得已为之,暴露了己方的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