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地丧,来滴?”
老太婆瞅着聂伤,神色惊疑不定。
“是。”聂伤听着她的古怪口音,心中好笑:“亏你个斗耆国人,人话说的还没白毛好呢。”
老太婆面色犹疑,打发走了两个地底人,看了看手中的兽胛骨,对聂伤道:“似秀女,昂你来的?”
“秀女?”聂伤愣住了。
“哦,你应该不资道,她的曾名。”
老太婆好像好久没说过地面人的话了,说话磕磕巴巴的,不过两三句之后就流利多了。
“秀女,就是那位北邑卫家的巫师秀,她最擅长通鬼神,驱使鬼物。”
“哦,是嫫母啊,原来她的真名叫秀女。”
老太婆说了一句,脸色又变得阴狠,咬牙笑道:“呵呵,那秀女还长的美丽,被男人们称为斗耆国最美士女。呵呵呵呵,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勾引别的女人的男人!”
“……”聂伤脑中浮现出嫫母的丑脸,头上一颗冷汗滚了下来。
“咳,就是巫师秀派我来的,她现在的名字叫做嫫母。”
“嫫母?”
“哈哈哈!”老太婆咧开缺了牙的瘪嘴大声笑道:“秀女那骚``狐`女,怎么改了这个难听的名字,好似老丑妇人一样。”
“……”聂伤头上又一颗冷汗滑了下来。
他擦了把汗,小心的说道:“秀巫师正是一个老妇人,恐怕已经六七十岁了。”
“呃?”老太婆一下呆住了,眼神渐渐混沌起来,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样子,一脸悲伤的泣道:“对啊,我都已经老成朽木了,秀女怎么可能还是年轻时的模样。”
“我在地下到底待了多少年?时间过得好快啊,怎么一眨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的脸还好看吗?昌甲还活着吗,他是不是也老了……”
老太婆摸着自己的脸,语无伦次的自语着,陷入悲伤回忆之中不能自拔。
聂伤听了一会,看到左臂的血水越渗越多,实在忍不住了,又使劲咳了一声,加大音量道:“前辈,巫师秀有东西要我带给你。”
老太婆一下被惊醒,深深的吸了口气,眼中又恢复了清明,举起兽胛骨,努力平静着气息道:“你说的是这个吗?”
“正是,嫫母让我把此物带给你,然后……”
他伸出左臂道:“她说你能帮我治好臂伤的瘟毒。”
老太婆瞅了瞅他,又低头再次看了几遍兽胛骨,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笑,一扬兽胛骨道:“你知道那秀女,不,那嫫母说了什么吗?”
“不知。”聂伤老实回答:“晚辈不认得骨板上的刻文。”
“世间只有商人巫师和王族才认得这种祭文,你一个……”
她忽然问道:“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呢?”
“地面上的人都说守井族人是亵妖,满身晦气,接触他们会厄运缠身,皆避之不及,更别说下到地底。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到这里来?”
聂伤怕她得知了自己的奴隶身份,可能不会再为自己治伤,便扯谎道:“我是任国剑士,因伤口发了,国内无人能治,便来斗耆国求嫫母为我祛瘟毒。”
“不料她也无法医治,又指点我来地下寻你,说你一定能治好我的瘟毒,并让我给你带了这块骨板。”
“我问的不是这个?”老太婆对他的来历没兴趣,焦躁道:“我问你怎么不害怕接触亵妖会厄运缠身?”
“哦。”聂伤心中松了口气,苦笑道:“我的瘟毒快发了,反正都是死,不如冒险来地底求一条活路。”
“还有,嫫母说我运气特异,亵妖的晦气很难影响到我,所以我才潜入井中来寻前辈。”
“是吗?”老太婆弯着腰,围着聂伤转着圈的打量,一边观察还边嗅,最后好似信了,点点头道:“你的气息确实很正常,的确没有被守井族人身上的晦气影响。”
“哪有什么晦气,一定是指地下的有毒空气。”
聂伤也看了看自己,说道:“我倒没觉得自己有何特异。不过来时服了嫫母给的一碗……呃,一碗虫血,应该是这个原因吧。”
老太婆摇头道:“我早知道你服了食瘴痋,不然你早死在入口处了。”
“我说的是守井族身上的晦气,接触过他们的人,大都会生病或霉运缠身,我当初和一个守井族人交往,差点病死。你好像并没有沾染他们身上的气息,非常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