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村外。
大月族扎营后,并没有立即休息,一道族长令传遍了整个部族,引发了阵阵骚乱。
听着外面杂乱的声音,族长大帐中,班弥脸上滑下两行泪水,偏头,声音哽咽:
“大姐头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做到这种地步”
“你从小就喊我大姐头,还不了解我吗?”
姬诺声音柔和:“我做什么事,要么不做,要么尽力做到最好。”
“但是我们融入大木村这件事,慢慢来不行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啊,但是这事没有慢慢来一说。”
姬诺叹息:“那位大人待我们,和待他们是不一样的,你没见我提出那个问题后,嬴凡村长的反应么。
只要我们一天信仰不同,这种对待就一天不能平等。”
“可是!”班弥不甘:“可是我们放弃信仰,把你献祭以做证明和决心给对方看,又与当初在熊鹿部族那时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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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姬诺笑骂:“你自己想想,熊鹿对我们,和大月族对我们一样?
熊鹿让我们所有祭祀全部血祭,而大木村有着绝对武力,还是友善寻求合作,从未逼迫。
熊鹿抢占我们的迁徙路,而大木村给我们提供宝贵的迁徙路地图,救了我大月族许多人命。
熊鹿若不是怕两败俱伤,早就对我们翻脸开战,而今晚大木村民的热情,你没感受到?
好,就算不提这些态度行为,光提底蕴,熊鹿又如何能与大木村相比?
我们此番参观,你应当明白,这里种种神技,欣欣向荣,是希望所在,大月族在这里,会越来越好。”
顿了顿,姬诺语气稍缓:
“还有,当初我问你答,你不是说了,你希望族人日子越过越好。
你说了,族人日子越过越好这件事,大于一切,大于,大月神
当时你如何坚定,而今机会摆在面前,你却要退缩?
你为了族人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难道换做我,就不行了?”
“”
班弥呆呆看着姬诺,张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
他终于明白,为何当初姬诺要说,任何时候都不需要族长的生命。
脸上的泪水不知不觉流得更急,半晌后,他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头埋的低低的,双肩起伏颤动。
姬诺看着眼角也有些泛红,她向前几步轻轻摸着班弥的头,想小时候安慰他打架没打过,便跑来哭诉那时一模一样。
“好了,不说了,背叛大月神明的惩罚由我来承担,也只由我承担,你要带领部族好好过下去,等会,你抱着我的头去觐见那位神明大人时,记得别忘了嬴娜和斑岩的事情,傻小子,以后自己考虑周全些,别老依赖我,我说不了话了。”
“不”
班弥终究是压抑着哭出了声来,全无一族之长的样子。
而此时,后方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众人豁然掀开帐帘,满脸怒气的冲了进来。
“班弥!你他妈的发的什么族长令!你疯了!你想杀了大姐头!?”
当先那人是族中长老,他涨红脸直呼族长名字,当头呵骂,完全不给班弥脸面。
后方跟着的其他人中有长老,也有族中好手,总之都是族里能说上话的人物。
而当他们冲进来,看清帐内场景后,骂声不由一止,齐齐愣住。
班弥跪着,大姐头在安慰?
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姬诺抬头,心中感慨的看着这一个一个熟悉的面庞,但神色却极为冷淡,她沉声道:
“干什么,你们想违抗族长令?反了!?”
“不,不是,大姐头,是班弥他刚刚”
“那是我让他下的令。”
“啊!?”
大月族的扎营地中混乱了好一阵,最终由一众长老和族中好手出面,才勉强压下骚乱。
又过了一阵,大月族人们才沉默的开始执行族长令。
他们收走族中所有的祭祀典籍,捆扎在一处。
祭祀们摘掉象征大月的挂饰,洗净脸上的月纹。
大家又合力拆掉大祭司的大帐,将大帐的木材和兽皮移到大木村村口,搭建一个简易的平台。
大木村民们因为新邻乔迁,颇感新奇和兴奋,此时还未完全散去,他们看着大月族那边的奇怪行为,十分不解。
消息传开,又有许多大木村人跑出来围观。
很快,这件事层层传到了季澄这里。
季澄,姜红豆,红莲,两人一龙面面相觑,也弄不明白大月族想干什么。
诚意?
山坡上视野开阔,季澄眺望一阵,大致能看到村口那个正在搭建的平台,他嘟哝道:
“看起来是想祭祀,但这不对啊,现在他们举行祭祀干什么?这能表达什么诚意?”
“或许跟诚意无关,现在只是他们例行祭祀吧?”
姜红豆也一同眺望,指着头顶的月亮猜测道:
“我稍微有点了解,像这种一年当中十二次月亮最圆的晚上,是大月族的圣日。”
“哦,这样。”季澄点点头。
旁边红莲耸了耸肩:“祭祀吗?说不准大月族就是要在他们今天的圣日,来表达诚意呢。”
“嗯?圣日表达诚意?”
“我猜的哈。”
红莲道:“他们今天,其实并不是要祭祀大月神,而是转为向挚友你,为你举行祭祀,这不就表达诚意了?”
“?”
季澄和姜红豆闻言一呆,又都摇摇头。
姜红豆道:“不会吧,转变信仰?刚刚我们不是才说,思想的转变没那么快吗。”
“可是刚刚不是也评价,说那个姬诺行事,很是果断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