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喜发却说:“先不急,先去趟银行,我去拿点东西,那些东西肯定也是你想要的。”
楚天齐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点点头。
……
从银行取上寄存的东西,四人到了附近一家酒店,登记了房间。没有先问话,而是众人集中在一个房间,先分别洗了澡,否则太臭了。
洗澡完毕,楚天齐带着何喜发到了另一个房间,厉剑和赵六留在了刚才洗澡的屋子。
坐到休闲椅上,何喜发开门见山:“你是为了靠山村的事吧?”
楚天齐点点头:“不错,你还是把知道的都讲出来吧。”
“你是谁?为什么要管这事?”何喜发反问。
楚天齐从包里掏出证件,递了过去:“你看看。”
看着证件上那闪亮的银色国徽,何喜发颤抖着双手打开了证件。仔细看过后,他把证件还给了对方:“县公安局长,我猜出来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事,又怎么要管这事?”
“应该是我问你答才对,怎么反倒盘问起我来了?既然你想弄的更清楚一些,那我就告诉你。”楚天齐一笑,“我是三月八号上的任,一周后我到乡下去,正赶上靠山村村民堵路,他们堵路的原因你肯定知道。我听他们讲完后,觉得事情不公,就想管管,就这么简单。当然了,村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的身份。”
何喜发苦涩一笑:“楚局长,不是我要盘问你,我是怕上当受骗,怕被报复。我现在一大家子人都躲了出来,包括我和我婆、儿子、孙子,还有小姨子一家。为了防止报复,尤其是不能牵连家人,我才自己租住在郝家营那个小屋里,平时就把自己反锁在里面。另外,我的事也没有告诉老婆、孩子,尽管他们有怀疑,但应该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
昨天赵六说要去见一个人,要拿东西,我就感觉到了危险。他平时什么德性,我都知道,除了杀人贩毒不敢干外,几乎什么坏事也跑不了他。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大错误不犯,小错误不断。我想,他要见的人,能是什么好人?别带来灾难就是好的。但我没有想到是你,更没想到是为了靠山村的事。
怕受赵六牵连,我就要老婆和儿子与我一起走,到二儿子家躲几天。可是那个败家娘们非要找他不成器的兄弟,我只好带着大宝一家先走了。虽然赵六不成器,我老婆却非常护着他,我担心她也跟着遭殃,这才在昨天晚上给她打电话。从她说话吞吞吐吐的样,我感觉他肯定有事瞒着我,她旁边有别人。尤其她说要到雁云市找我,让我很是不解,便也想到了靠山村的事。
既担心有人找我,更担心她把坏人带到二宝家,我在把大宝一家安顿到二宝家后,便出来了。出来后,我给我老婆打电话,要她不要到二宝家,结果她死乞白赖的要见我,我便意识到来人应该是找我的。后来我又用插卡固定电话问了二宝,他告诉我,有警察刚和他妈去过,是要我给赵六做证明,证明赵六不在杀人现场。
赵六近半个月天天跟我待在那个小屋里,他不可能去杀人,我想警方肯定有赵六不在场的证据。但现在警方却找到了他,而且还走到了让我证明这一步。到此我已彻底明白,来人肯定是针对我,是为了靠山村山林租赁的事。但究竟来的是真警察,还是其他人冒充的,我就不得而知了。经过一番思考,我便把拉杆箱寄存到了银行。
从银行出来,我先找一家小饭馆吃了早饭,就准备到火车站坐车,到外地去躲躲。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停在身边,我就坐了上去。只顾着想事,也没注意车行路线,当我发现走的不对时,出租车已经出了城。面对我的质问,司机就是不说话,我试着要下车,可两个车门都锁死了,根本出不去。我想和司机动手,但那个家伙一只手死死摁着我的头,一只手还不耽误开车。
不一会儿,出租车到了幸福水泥厂,停了下来。就在那个司机站在车门口等我下车的时候,我猛的一开车门,磕了那个家伙。可能也是凑巧,也许出租车门边正好扫了那个家伙要命的地方,就见那家伙‘嗷’的叫了一声,捂着裤裆蹲在地上,起不来了。我一看有机可趁,马上下车就跑,可刚跑出两步,就有两辆车停在我前面。一群人跳下车,大喊着冲了过来。
我只好往回跑,慌不择路,跑进了水泥厂院里。在十年前我参观过这个水泥厂,自认为熟悉里面的地形,便找到一个快要倒的小屋躲起来。那时我已经意识到,肯定是有人要对付我,那个司机就是他们安排的人。再想到刚才那些人喊的‘青’、‘弄死他’,我觉得自己要玩完,就给赵六打电话,想让他救我。我知道赵六旁边有人,肯定也是找我的,但人忙无智,我也只能先保命要紧了。
我自认躲的地方隐密,不曾想电话还没打完,他们就找到我,抢走了我的手机。等被他们抓住了,我才知道他们在这里安有监控头,我一到门口的时候就进入了他们的监控范围。这就是我从昨天到现在所经历的事。
从三月八号逃跑出来,我就像一只耗子,整天东躲西藏,白天不敢出来,成天提心吊胆的。就是在逃跑之前,其实我的心里就已不安宁,经常被噩梦惊醒。这下好了,虽然我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什么,但心里反而踏实了。哎,干的是什么事呀,我真不是人。”说到这里,何喜发猛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才又继续讲述起来,“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