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洌尘道:“那是什么人?”程嘉璇道:“你说凌贝勒么?他是沈世韵的亲生儿子,名叫玄霜,他还是未来的太子爷……”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惊恐地瞪大双眼,慌忙摆手道:“可是……可是江圣君,虽说他和韵贵妃是嫡亲母子,但娘娘对她这个儿子,并没怎么疼爱,只不过盼望着他日后当上皇帝,掌控大权,自己就好垂帘听政,完全是看作傀儡使唤。就算不是他,也会有另一个替代品。所以,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求您……”
江洌尘起初不解她这一通慌张哀求是何用意,其后心念一动,却是更增不屑,冷笑道:“急什么?你怕本座会拿他当筹码要挟韵贵妃?那大可放心,我还没沦落到利用人质的地步。”程嘉璇脸上赔笑,心里却想:“谁说的?你不是就曾以南宫雪当人质,要李亦杰放你一条生路?这可不止一次啦?”
江洌尘见程嘉璇再无其他反应,冷声道:“你不是常挂在口边,说自己深爱着我么?笑话,本座交给你办的任务,你没一件放在心上,到底拿我当什么人了?”程嘉璇道:“当然……当然是看作我最爱、最爱的人啊!只不过这是你交代的,我总想做得尽善尽美,好让你对我高看一眼。凡事既想完美,此前就须得深思熟虑一番。所以……所以我并非不放在心上,而是想妥善计划周全,再来行动。”词不达意的解释了一长串,江洌尘连一句都不屑听,道:“算了,反正本座也没指望过你。我自己找就是。”程嘉璇连忙急赶几步,拦在他身前,道:“都是我不好,是我错了,你……你不要生气,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这几天,宁可废寝忘食,也一定替你去找断魂泪和绝音琴,让我去将功赎罪……”江洌尘道:“你的保证,本座早就听腻了,滚开。”程嘉璇软语哀求道:“你别叫我滚,求求你不要讨厌我,我为了你,真的一切尽心尽力……”江洌尘恼道:“烦死了!像洛瑾多好,给我召之即来,挥之则去!哪像你这样整日纠缠不休?”
程嘉璇眼中珠泪闪动,轻声道:“你……是想要我学洛瑾姑娘么?哎……你果然还是念着她的。”
江洌尘愤然道:“白痴!谁说我念着她。”其后越想越怒,自己也不知从哪儿引来这一股无名火。似乎觉得这语气还太过淡然,不足以表达此中真意,狠狠扇了程嘉璇一耳光,怒道:“该死的,谁说我在想她了?”
程嘉璇眼中升起泪花,强笑道:“好,你没想她,你没有想她,我开心啊。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介意做第二个瑾姑娘。只要能让你在心里记住我,不论那印象是好,是坏,但须你念着曾有我这个人,又或是为你的某个计划铺路,我都愿意随时去死。这是我的真心话。”
江洌尘道:“做她有什么好?那种游戏,可一而不可再。沈世韵是个聪明人,不会在同一条路上跌第二跤。”
程嘉璇应道:“是,是。可我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对你有用之人,即使不是人,哪怕是棋子,是垫脚石,我都不在乎。我想起来……唔,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争夺索命斩时,途经一处幽僻山谷,你曾以岩石封住洞门,将李亦杰他们都困在了洞里,当时……我也在场的?”江洌尘略一思索,好像确有此事,但也并没怎么在意,道:“嗯,那又怎样?你现在是找我算帐来了?你配么?”
程嘉璇急得脸都涨红了,连声道:“不是,不是啊!我对你……永远都不会有半句怨言,又哪里会找你算帐?只是我有个大秘密要告诉你。我们在洞内深处,找到一具骷髅,那是个女人的遗骨。她生前便在葬身处的石壁上刻满了文字。留下的都是破解祭影教功夫的法门……”江洌尘道:“胡扯。我祭影教功夫自成一脉,博大精深,哪是能给人轻易破去的?”程嘉璇道:“是,你们的武功最厉害了,天下无敌呢!可是……洞里那个姓楚的女人,她好像和前任教主有些渊源,能有机会博览教中典籍,又自称为‘穷尽毕生心血’。上至武功招式,下至内功心法,无不尽录其详,而后又逐一讲解,破得干干净净。她有一套内功,就是给李亦杰练了,才治好久拖六年的内伤。我想,那些功夫要是武林中人人看到,人人练得,那对你还是极为不利。虽说……你练的是七煞真诀,可这两种心法系出同源,其中总有些根迹可循。我一看到,就觉得不大对头,所以就急着同你说了。我真的不愿意你有什么事。”
江洌尘不屑道:“正派一群饭桶,即便对此尽数精通,难道本座就怕了?”但听到她所说“那姓楚的女人”,不由又想到了曾经爱而不得的楚梦琳,难得的心软了一回,道:“好,你就演几式来瞧瞧。”
程嘉璇应了一声,右手高抬过顶,想劈空做个翻转,然而不但手法不熟,连记忆也模糊不清,这一转就将手背重重砸上头顶,疼得低呼一声。见江洌尘面带不屑的瞟着自己动作,尴尬的笑了笑,想顺势接转第二招,两手又不慎敲在了一起。连续两次失误,脑中就有些懵了。忙中添乱,更是错上加错。见他神情越来越是不耐,只得干笑道:“抱歉,我……我好像给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