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过去了,新年的钟声敲响了。第一次,过年让我过得如此牵挂。一个人的一颦一笑总是在我的眼前晃。吃饭、睡觉我变得恍恍惚惚。
过完年没两天我就返回了北京。走遍大街小巷,我在精心地挑选一件礼物。
情人节那天,我衣冠楚楚地来到了让我倍加思念的品茗轩。
她在珠帘后弹奏,可能是情人节的关系,今天的客人竟然爆满。
古雅的渔舟唱晚,我悄悄地打开那个锦盒,一朵水晶的马蹄莲吊坠在我手心绽放,美丽地如同她一样。我有些激动地将它合上,没几分钟又忍不住望它一眼。这是我第一次送女孩东西,我寻觅了很多地方,花掉了我两千块大洋。我相信她会喜欢它,这朵冰清玉洁的马蹄莲。
演奏结束了,一袭白裙的她从珠帘后走了出来。
“邢云,祝你生日快乐!”
一个头发像牛舔过一样的白领突然站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捧着一台手提电脑神色庄重地走向了邢云,那是最新一款的ib,没几万块下不来。
“这……”邢云有点盛情难却地苦笑着。
“请问谁是邢云小姐?”一个黑西服黑墨镜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就是。”邢云说。
“哦,您好。”黑西服连忙把脸上的蛤蟆镜摘了下来,微微躬身,扭头向身后招手,“搬进来吧。”
一个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人鱼贯而入,数不清的玫瑰花被搬进了整个茶馆。
“这是我们总裁送您的生日礼物。”黑西服有型有款地走到了邢云的面前,他的手里是一把闪闪发光的钥匙,“它就停在贵店的门口。”
人们惊叹着,骚动着,捧着手提的白领知趣地后退了几步。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茶馆今天这么红火,我的目光向周围的客人们扫视了一圈,基本上是个男人面前的桌子上都有礼物,而且价格至少都是四位数。
我的锦盒一下子没了光彩,我把弱小的它塞入了口袋。我不想再看茶馆里上演的浪漫求爱记,站起身我默默地走出了品茗轩。
开开门,我回到了家,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掏出一支烟含在嘴里,我啪啪地打着火机,竟然几次都没打着。我把烟跟火机一起扔到了桌子上,仰头倒在了沙发上。我很沮丧,强烈的自卑整个地笼罩了我的心。
门响了,先进门的是桃花,她的妆花得像只狒狒,她是哭着进来的。她径直走进了房间,砰地一声摔上了门。紧接着是一脸苦大仇深的矫健,他进门看了我一眼,然后拿起桌上的水杯愤愤地灌了一大口。
“难道我买它就代表我爱你吗?”矫健砰地把杯子砸到桌面上冲着卧室大喊。
卧室的门突然打开了,花蝴蝶一样的桃花毫不示弱,“对!”
“钱就那么重要吗?比感情都重要?钱能代表一切?”矫健的脸扭得像个苦瓜。
“没结婚之前只有钱才能证明爱情!钱就能代表一切!”桃花扯着浓重鼻音的破嗓子大叫。
矫健一下子傻了,面对能把这么无理取闹的话说成如此义正严词的桃花,他没词了。
砰!桃花又摔上了门。嚎啕大哭从门里传来。
矫健跺了跺脚,走到门边敲门,好半天,里面没有任何回应的迹象。
“唉!”矫健一脸倒霉地栽坐到我的旁边。
“我们出去喝一杯吧。”我说。
“是不是女人都是这样呢?”我问。
“可能是吧。”矫健郁闷地喝了一口酒。
“只有钱才能证明爱情?”我目光呆滞、声音沙哑地说。
“我不知道。”矫健抬头有点奇怪地看我,“你怎么了?”
“我要挣大钱!”我狠狠地往嘴里灌着酒。
沉默,我们各自愁苦地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