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康奥与对手,是活脱脱的野兽与美女的战斗。他的对手一头红色齐耳短发,一身清凉的短甲装。贴身的银色云纹短甲把她曲线夸张的身材完全展现,尤其是那两个傲人的浑圆双峰。短甲与红色的护肩间露出的大断雪白的肌肤吸引得四周的半兽人大口抽气,口中大量滴落进食前分泌的液体。女武士一双修长优美的双腿轻盈跳动,引得四周的半兽人一阵摇头晃脑,就轻轻松松就把狄康奥的攻击避开,把狄康奥气得哇哇大叫。对手是一个身材惹火,面容靓丽的美女,但这家伙居然满脑袋的是怎样打倒对手,这种战斗的精神,值得称赞。
酒吧中央腾出了能容纳十来张桌子的空地,只剩下一张摆在那里。一人背对着大门,坐在桌边,他双肩宽阔,一头油丝般黑亮的头发中夹杂着几缕白发。正以不急不慢的一种固定地频率喝着酒。那姿势,我一眼看到,就认出他是郭剑。玛丽站在郭剑身边,用艾米莉请我吃的红果一样让人甜得发抖的声音要求签名。
艾米莉对我拉着她大摇大摆走进中间,而周围的人没有反应感到奇怪: “哥,他们怎么象没看见我们?”
“他们对那个女武士垂涎三尺,那还有心思注意我们?”不是我用魔力扭曲了周围的视线,艾米莉至少可以吸引一半的目光,不过这话给妹子说可以,要让梨子听了,她八成会去修剪指甲了,使其锋锐,来更正我的说法。
对玛丽的要求,郭剑没有任何反应,我估计他正在头疼,强装镇定。而正与狄康奥周旋的那红发女武士渐渐把笑意盈盈变成了柳眉微皱。那不时瞟向郭剑的眼波,转移了大半到玛丽身上。突的一停,伸手将狄康奥一推,狄康奥又嗷得一声出去了。
“小女孩,给我。”女武士身形一飘,从门口就到郭剑旁边,伸手就把玛丽的本子拿走:“快签个名,我们走。看来这个地方是见不到木叔叔的。”
“你好!这样插入别人的谈话,是非常不礼貌,欠缺修养的表现,你认为呢?”玛丽一向对兄长的手腕不以为然,现在才发现那些方法简直妙不可言。这面前的女武士已经气得柳眉倒竖,却无法反驳。
“走罢。字我已经签好了。你的同伴是个战士。”郭剑在女孩面前,还是不擅长言谈。
旁门的竹帘一晃,一个熟悉的身影的走了进来,库奘。库奘的外貌没有变化,但气质却足以改变对他的印象。以前,库奘充满战斗的狂热,眼里一直燃烧着战意,现在战意未弱,却有一种可以说是睿智的眼神加了进去。这眼神出现在一个魔法师身上,能叫人对那个魔法师不敢小窥,出现在库奘眼里,让他此时沉稳如山岳的气势没有破绽,给别人难以战胜的感觉。
“嗨,库奘老哥,我是狄康奥啊!”
一个钱袋越过人群,落在柜台上。系口袋的绳子松开,现出黄澄澄的金币。
“小奥,以后再谈。今天在座的随便喝,我请客。”
老板大声叫好,“又是库奘大哥请客,大家敞开喝。”
酒的吸引力体现出来了。对半兽人来说,看来远大过美女的吸引。站着看热闹的半兽人呼啦啦奔腾涌向柜台。大门处,就只剩下了我
们。
“郭剑,随我来。”
“哥,他们上船了,我们怎么办?”
我哈哈一笑,拉着艾米莉从水面飘向那一叶扁舟。艾米莉确信我得到森林女神的恩赐了。
在他们斗气催动下,小舟破开波浪,越行越快。浪涛渐大,暗礁密布,进了这片海域,点点白帆都抛在后面,这水域不适合于航行打渔。湍急的暗流,让海盗也无法做藏身之处。
等小舟转过一座突兀而起的礁崖,我们跟过去时,方圆数丈的海水突然停止了波动,拍打悬崖的浪涛在击打上礁岩的瞬间,换了个方向,已千均之势拍向我们。
艾米莉小手一紧,我魔力一发,海浪又拍向悬崖,激起冲天的水柱,将悬崖边盘旋的海鸥卷入。
“阁下如此实力,何必效宵小行径,隐藏于暗处呢?认为我们察觉不出?未免太小窥天下人了罢!”
我们飘过去,郭剑单手擎剑站在岸边,女武士神情戒备,库奘镇定自若。
“郭剑,你的斗气发生飞越了。”我们显出身来。“库奘,你变化更大啊。”
“罗宾?!”郭剑惊喜,一拳打在我肩上,库奘重重一掌也拍在我肩上, “没想到,一天见到两个朋友。”
久别重逢兄弟,兄弟的女友这么性感漂亮。我心情舒畅,高兴地开着玩笑:“这是我妹子,艾米莉。美丽的小姐,我们郭剑没给你添麻烦吧?不听话,尽管用重刑好了,呵呵,我完全支持你。”
女武士一步上前,她的神情并不友好:“这么轻佻,难怪又有了个妹妹。
郭剑,这种无情的人怎么会是你的朋友?”
郭剑神情尴尬:“罗宾,她是我未婚妻,封小月。”
封小月的姿态很清楚:我是侠女,替人打抱不平。
我一愣,心中一动,芸儿。惆怅,思念,两种滋味在心里交织,现在想念她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我真是无情之人么?我与芸儿之间的事,是属于我们的事。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一时,我的笑容也有些僵化。
艾米莉并未感觉到气氛的尴尬,她在这方面的反应,与木头也没区别,问道:“哥,家里就只有我们两个啊!难道,我曾经有姐姐?你离开家,就是去找姐姐了吗?”
“妹子,你怎么会认为罗宾是你哥哥呢?”封小月从艾米莉对我的称呼看,不象是情侣间,友好起来,“你是精灵族啊?”
“这是李天星长老说的。”
又发生了,封小月立刻露出谦然地表情,“李叔叔说的?那么,妹子,是神让你变成这样的?”
“不是,我们一直是精灵。”
“哎,可怜的妹子,那你是受过诅咒了。连自己的过去都忘了。喂,罗宾,你不会计较一个小女子的过失吧?”
这种主观性特别强,个性开朗,带点蛮横的女孩,才能让郭剑注意到,喜欢上吧,我摇头苦笑说:“封大小姐不怪罪就好。”
本来还担心,艾米莉给梨子她们见了,她们的脸色肯定会很好看:一夜不归,第二天带回一个精灵族的‘亲妹妹。’ !再胸怀宽广的女孩也不会往相信我的方向想。真与这么美的精灵有一段爱情,而与梨子她们发生了误会,那责任在我。可艾米莉认定我是她哥,没有半点可能,我连产生责任的源头都没有,就背上了能压死人的黑锅。谁让我背上黑锅?李天星。他在我心中,已经从我们龙之国第一武士,降为了为老不修,随口乱说的典范。现在接连三个女生仅仅因为李天星的话而相信,那给梨子一说,估计也没问题。
库奘:“师父正等着你们。”
我们由悬崖旁边的洞窟进去,四周的洞壁阴暗潮湿,成串的水珠从上滴落。不时又被迎面吹来的狂风卷出洞去,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海涛声。顺着这个半天然的洞窟盘旋而下,数十步后,豁然开朗。面前是一个高有十丈,百十来丈方圆,由刀削斧凿开辟出的露天洞室,潮水从一道拱形的水道汹涌冲入,以比任何瀑布更磅礴地气势撼击屹立于水道入口处的高台。惊雷般声响中,浪花喷飞,与涌入的潮水一道将高台拥在其中,白沫泛开,整个洞室充满了一股海水的腥味。
木那朵,坐在高台边缘宽大的石椅上,激流带动的疾风将他花白的长发扬起。裹着一件残破的帆布粗制衣服,一动不动,与高台融为了一体。
我们跃进高台,台上仅仅下过细雨般,略微有些潮湿。木那朵竟一直用斗气护住整个高台,任凭惊涛拍打,这一时片刻作来容易,但要象这样一直与永不平息的海潮相抗,斗气的绵长,恢复的速度之快,让人惊叹。我自恃也能做到,却无法这样举重若轻。但我有比木那朵强的地方,由我来护住高台,同样让疾风带着水珠飘过,也不会有任何水珠能落到地面。郭剑眼中涌出了狂热,库奘却泛起了哀伤。
“叔叔,爹让我们给你带了酒来,是你们家乡的烈酒。”
“月儿,你长大了。”木那朵站起身来,打量了一下郭剑,笑说:“红阳真是羡刹旁人,有这么乖的女儿。又有这么出色的弟子。 ”
木那朵,面容苍老清瘦,额头宽大,眼窝深陷,个头比库奘还高上小半个头,身材魁梧之极。沧桑与力量,常伴着武士,常融为一体,甚至让人产生沧桑才是力量来源的错觉。但木那朵却把他们截然分开。他站在我们面前,给我们的感觉,即是狂暴战神,又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这两种反差之大,让我们无法确信面前的人,到底是那一面多些。
木那朵身上散发出的斗气突的散开,将我和艾米莉围在其中。斗气竟要把我们绞碎才罢手,森然的杀意表明这不是一次试探。如果我抵挡不住,木那朵真这么做了也难以预料。我怒,嘴边现出一抹冷笑,魔力将我们护住,两边力量在暗中挤撞。高台上虽无异样,但下面的海水被逼得豁啦一下分开,这高台就象扩大了几十倍,其间再无一滴水珠。
“你就是罗宾。”木那朵与大潮一样汹涌流动的斗气与我体外的魔力一触及收,我口中一甜,吃下去的果子非常不合适宜的冒了上来,而木那朵眼光一淡,显然不比我好受多少。速度太快,库奘他们都没感觉到,木那朵露出满意的笑容:“由你领头,非常合适。”
木那朵盘膝坐下,接过郭剑递出一个巴掌大的牛皮软壶深深一嗅,“红阳一向把酒浓缩,这一小袋里面装了几十罐,都来喝吧。”
酒液浑浊,味烈如火。这不合少女与情郎在摇曳的烛光下浅斟,只合于西风残照,军塞边关之上的战士借以御寒。
库奘,郭剑和我都想看看相别以来,彼此的进境如何。战意最浓的库奘,喝下一口,就将战意燃烧起来:“罗宾,我曾说过,再次相逢,我会击败你。”
郭剑笑:“库奘,上次我们没交过手,我一直惋惜,今天会会。”
木那朵沉声说:“不是会,是战!战,必须全力以赴,不管对方是谁!你们要战,生死先忘记,一切都抛开。”
郭剑恭身一礼:“多谢大叔指点。”环视一眼,“此处太窄,不畅快。”
库奘点头赞同:“对!斧头在崖顶。这岛够我们施展了。”
苔藓青青,飞鸟宜白,海风劲吹,波涛汹涌。
双刃蛮斧横放于崖顶一大石之上,一排信天翁挤站在上面,琢理羽翼。
“去。”
信天翁惊飞,那把双刃蛮斧在阳光下与山石无异。青灰色的两刃斧面,桌子大小;斧头前端尖锐似矛,斧面一端光洁如镜,刃口薄比新纸;另一端坑坑洼洼,连斧刃都凹凸不平。两丈长的斧柄,碗口粗细,笔直,在末端却弯曲如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