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绣堤默默地听她说完,念叨了一会儿,不禁赞道:“妹妹的诗作真好。此诗出彩的不仅是意境,还把人心的刻画描绘的很好。让我觉得幸好是五言诗,若是七言,就显得太拖沓累赘了。所谓字字千金,不过如此。虽然已经和心理都是模仿凌贵人的,但却更是精彩一些。相宜妹妹,你还要多加练习啊。这个丫头有前途的,若是多加训练,恐怕不出一年就要赶上我们几个了。”
众人都知道徐绣堤的性子,一向是喜欢讽刺别人的诗作,如今竟然如此发自内心地赞扬一个宫女的才华,不禁有些微微地讶然。倒是季芸香微微一笑:“绣堤妹妹是觉得棋逢对手了?不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我是从来都不怀疑的。表面看上去的性子,也许并不是那人的本来面目。生活啊,永远都不可以对别人掉以轻心,否则吃亏的就是自己。”
诸人都默然不语,就连薛桑柔也不跑来跑去地斟酒了。大家怎能不理解淑妃的意思呢?在后宫里生活,最忌讳的就是盲目判断别人的性格,淑妃这话,是有感而发还是意有所指?凌贵人施施然出语,打破了这里沉默的气氛:“姐姐们的话,相宜今日记下了,多谢姐姐们的教诲。”
“你呀,还要历练一段时间。年轻人,做事总是会冲动一些,你要事事小心,不要什么都照着自己的性子来做。”季淑妃淡然地说,凌贵人直直点头。
宁妃轻轻一笑:“淑妃姐姐这里还真是卧虎藏龙啊,连这么有才的宫女都能找得出,难道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奴婢卑贱,全是仰仗娘娘的救命之恩,才能得有今天。至于诗作,是听见诸位主子诗作,耳濡目染才得以做成,实在是不可以与主子们相比。容华娘娘的称赞,奴婢实在是不敢当。”怀容连忙走下草席,站在一旁。
“你就不要谦虚了,不听别人的意见,不正确地认识自己,以后怎么能更加进益呢?虽然吟诗作对不足以让你在宫中立足,但是其中的道理,对于生存终是有益的。”季淑妃仍旧是淡然道。
怀容听了淑妃的话,顿觉豁然开朗。是啊,有没有人知道自己的本事不重要,关键是摆正了自己的定位,以正确的态度来待人接物,这样才能得到赏识啊。她复又跪下道:“奴婢谢娘娘的教诲。”
淑妃颔首示意她起身,只听徐容华戏谑地道:“妹妹我可是把她当作劲敌了呢,淑妃姐姐这以后的时日可不许让她进益,明年这个时候,我还要再考考她。”
“好啊,不过你也不得有进益,不然怎么公允?”季淑妃道。薛桑柔嘻嘻地笑着说:“一首诗不足以证明才识,姐姐们还是再让她做几首诗吧?”
凌贵人和宁妃立刻拊掌赞同,怀容连连摆手:“奴婢已经是江郎才尽,再也做不出来啦!”凌贵人不听,伸出手要抓她,怀容花容失色,连蹿带跳地跑出门去,“求求你了,我不想再作诗了——”今天的显摆已经足够了,若是再作诗的话,不仅是薛桑柔,就连淑妃娘娘可能都会有些不高兴她的卖弄了吧。
看着她狼狈地逃出去,薛桑柔“咯咯”地捂着肚子开始笑,好半天都直不起腰来,众人不禁都笑了,季淑妃也用手帕捂着嘴笑起来。
棠薇看着她冒冒失失地跑出来,忙问何故。怀容正欲解释,忽听门口的内侍大声传道:“皇上驾到——”怀容唬了一跳,棠薇忙推了她一把,道:“别愣着了,快去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