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今年新进宫的宫女,被分配在慎和宫做一个粗使宫女。细使宫女今天生病了,我便替了她来。”怀容小心地说。
“你是昭妃的宫女?”那女子咂舌,小声道,“我听说昭妃娘娘待下极是严厉呢,你真厉害,能随她来此地,应该是极受看重的吧。”
“娘娘天威难测,我也不知道是否被重用呢。你是哪个宫的?”怀容低声说。
“我是服侍施采女的。”她简短地回答,似乎不愿意多说什么。
“我方才见到恭妃在哭,这是为什么啊?”怀容问道。
那个宫女叹了口气道:“恭妃真可怜,生下皇长子还被皇上抛弃了。宫里许多人都鄙视她,就连高级的宫女内侍有时也敢骑到她头上。她的名字叫做王诩芳,惠妃娘娘给自己的宫女其名叫许芳,每次都在她面前大声喊叫侮辱自己那叫做许芳的宫女,她也从不敢言语,众人把她当作笑料。惠妃娘娘每次见到她都会如此地折辱她,三番四次乐此不疲,我们都为恭妃鸣不平,可是她是主子,谁也不敢说。”
怀容也是默默一叹,恭妃原是宫女,现在竟受到如此的下场,真是可怜。而且可怜的不仅是她,还有那个名叫许芳的宫女,每次都被惠妃用做出气筒。在深宫中,命途最苦的就是宫女,就算变成了主子也是一样。
由于暑气正盛,凤仪宫里也不关门窗,缕缕草香从宫殿里逸出,让人不觉昏昏欲睡。皇后娘娘已经有了将近五个月的身孕,但还是坚持起身接见众嫔妃的例行问安。每个月的单数日子和侍寝后的嫔妃都会向皇后娘娘请安,她虽然把宫中各项杂事都交给季淑妃和萧贵妃做,到了例行问安的时间还是不会怠慢众人。
宫室里的情况怀容瞧得很清楚,众打扮艳丽的女子先是寒暄了一阵,吃了皇后娘娘赏赐的糕点,过了一小会子便也散了。其实问安本来就是一件十分无聊的事情,只不过呆在自己的宫殿里更是无趣,不如和大家来聚聚,也好知己知彼。
众宫人站起身来向皇后告辞,皇后仁厚地笑着一一扶起她们。突然,一个女子起身的时候,不知道被谁踩住了裙角,踉跄着向前扑倒。她本能地伸手想抓住一样可以借力的东西,这一抓不要紧,正好抓向了皇后娘娘的肚子。皇后吓了一跳,被后面的宫女扶着坐在椅子上,惊魂未定地喘着气。看着众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她知道自己闯祸了,连忙跪下磕头:“娘娘恕罪,贱妾不是故意的!请娘娘开恩啊!”
皇后娘娘只顾喘气,由后面的宫女替她轻轻地拍着背。季淑妃拍了一下桌子,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她喝道:“你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皇后娘娘有着身孕吗?来人啊,将施采女拖下去重责十杖,闭门思过三个月!若是皇后娘娘的孩子有任何闪失,唯你是问!施帏,你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施采女战战兢兢地不住磕头,吓得面色都发紫了。季淑妃招手示意立即执行,便立时有几个内侍将她拖了下去。众嫔妃都不说话,甚至没有一个人对她露出同情的眼神。几个胆小的嫔妃瑟缩在一起,惶惑地看着季淑妃,似乎是被她的威严震慑到了。怀容定定地看着淑妃娘娘,突然觉得,她就应该是秦月楼姐姐说的,让她为之效力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