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伊长公主眼珠一转,十分认真地说:“今天端午家宴,就让桑柔与我同座共餐,如何?”
皇上刚说了个好字,恬伊长公主就把桑柔从地上拉了起来。桑柔与恬伊长公主兴奋地相视而笑,仿佛天大的好事一般开心。皇上无奈地笑笑,对季淑妃众人说:“今日的游艺就到这里,众爱卿随我去凤仪宫参加家宴去罢,众人都等你们很久了。”
皇帝一语既毕,萧贵妃、季淑妃、段昭容、司徒贵人、卫良娣便带着各自的宫女谢了恩、薛桑柔被恬伊长公主挽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禁苑,巧宜也跟随着上官才人离开了。她们二人无言相视,怀容看着她的眼睛,紧紧地握拳,对她动口型说了句“保重”,巧宜眼睛一酸,回应也是一句“保重”,说罢回头跟上仪仗,再没有回头看一眼。怀容心头一阵酸涩,这一离别,下次相见又会在何时何处?
众宫女目送了皇上等人的离开,怀容紧紧地盯着一袭海蓝色长衫的皇帝,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内心竟然平静了下来。这个人,就是大滦的皇帝;这里,就是大滦的后宫了。
喜鹊们成群结队地飞过禁苑的上空,宫廷里一片祥和与吉庆,德显十年的端午节静悄悄地度过着。去年的端午节,自己在做什么?还有明年的这个日子,自己又在做什么呢?想着,她柔柔一笑。也不知道秦月楼姐姐,简淑律,和宜辰她们怎么样了,现在在哪里过端午节呢。
季淑妃等人走了之后,众人也觉得没有什么兴致了,再加上时已近正午,也到了各宫的宫人回去用饭或者劳作的时间。遂众人玩了一阵,便都散的差不多尽了。怀容本想找到柳青衣,为弄脏她衣服的事情而道歉,可是找寻了许久也未寻着,这才想起来她应该是在内务府。怀容有些怅怅然,又在禁苑里绕了几圈,随手摘下几多月季花,慢慢踱回了尚衣局。
尚衣局没有午食,所以大多数宫女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巷道两侧每个厅堂的门上都插着艾草,还有一股浓浓的雄黄味。几处角落里熏着艾草,四处一片浓浓的端午节气息。
宫里很看重引祥驱邪,所以端午佳节无论何处都和民间一样,要进行祈福攘灾的行动。比如遍插艾草,熏雄黄,跳大傩舞等。这样的行为遍及了宫中的各个角落,也让端午节变得兴味昂然,宫女们乏味的生活也变得充实起来。虽然每年的佳节没有几天,但是这仅有的几天却可以成为妃嫔宫女们永恒不变津津乐道的话题和美好充实的回忆。
转过了两个牌坊,怀容走向明德殿。由于上午她们这些小宫女们没有进行劳作,所以午时所有的宫女们都要在这里集合,重新进行分配劳务的工作。由于时辰尚早,殿中的人尚不多,刚进殿门,怀容就清楚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她揉了揉眼睛,抑制住内心的兴奋与狂喜,疑惑地喊:“付姑姑?”
付临筝转过身来,眸中溢满惊喜:“怀容——”话未说完,就见怀容扑了上来,喜道:“付姑姑,您终于来啦,可想死我了呢!”
付临筝握住她的手:“看到你还好,我太开心了。今日端阳节,谨礼宫摆了筵席庆祝,只可惜你没来。所有的宫女明天都要去各个宫了,所以今天大家庆贺了一下,卫姑姑也应允了。”
“怎么明天才去,不是早就分配好宫室了么?”怀容问道。
“的确,四月廿八的时候就已经分好了宫室,但是所有的宫女还要接受七天的专业训练,以防止在各个局里一无所知。”付临筝答道。
“这么说,从进宫开始,宫女要训练将近两个月才行啊。”怀容若有所悟。
“是的,宫女们都要训练将近两个月,但是秀女们只要训练一个月就可以了。”付临筝说。
“原来是这样啊。那淑律,宜辰她们去了哪里?”怀容问道。
付临筝微笑道:“和宜辰和蒋蕙儿都被选为了侍巾,和宜辰被宁妃娘娘选去了,简淑律被调去服侍段昭容,而谢惜绡,就是和淑律关系好的那个,去了尚寝局。”
“和宜辰被选为侍巾了?”怀容惊讶中带了一丝理解,“不过也难怪,她的资质那么好。”就是不知道,她被选为侍巾,是不是为师父所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