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集古怪的看着杨暕,说道:“像你这样的混蛋,也是猪狗不如。”
杨暕愣了一下,讪讪的说道:“王叔,我学年轻,我觉得我还有救。”
“但愿如此!”杨集说着,便出了侧厅,带着杨暕向花厅走去。
到了门口,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武将面色沉肃,端端正正的坐在坐榻之上,一旁小几上的香茗动也未动。
于是轻咳一声,大步入内。
武将听到动静,连忙起身相迎,向杨集行了一礼:“末将鱼赞参见大王。”
“鱼将军免礼!”杨集昂然入内,坐到了主位之上,示意鱼赞坐下说话,等他坐下,随口问道:“不知鱼将军有何要事?”
鱼赞沉声道:“大王,末将有万分火急之事要禀告。”
杨集诧异道:“鱼将军请讲。”
鱼赞看了看乔装成大胡子的杨暕一眼,本想说不便说话,可是见他径自站到杨集身边,便知道对方是杨集的心腹亲信,于是不避讳的说道:“好教大王得知,有人打算在大王点兵之时生事,阻碍大王整顿豳州军。”
杨集目光盯着鱼赞,故作不知的沉声问道:“此事怎么说?”
鱼赞将豆卢宽、王升、梁宏所筹划事情,一股脑的说了,而后作愤愤不平之色,以一种义愤填膺的口吻道:“豳州军自卫昭王组建以来,一直是我大隋的精锐之师,可是豆卢大将军接手之后,将校腐败、军纪废弛,吃空额喝兵血蔚然成风,几不能制。左将军王升、右将军梁宏、长史辛世杰之流更是一意逢迎。”
说到这里,鱼赞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正义凛然的铮铮气势:“末将虽然心痛于豳州军的的腐化,然独木难支、屡受同僚排挤;为了刺探彼等败类的情况,末将只好虚与委蛇,如今不料他们竟胆大如斯,竟然为了一己私欲,置军法于不顾、裹挟无知无辜的军卒作乱,末将累受皇恩,焉能与其同流合污?”
“鱼将军深明大义,我很欣慰!”杨集打量了一眼鱼赞,很是欣然的说道:“正如鱼将军所言,豳州军中一些将领丧心病狂,为了一己之私,做出了许多人神共愤之事,我绝对不容此彼辈横行不法、逍遥法外!”
“大王英明!”鱼赞拱手一礼,慷慨激昂的说道:“大王,彼等败类担心吃空额等事,为大王发现;惶惧之下,故而企图铤而走险。不瞒大王,豳州军名义上虽然有七万人,可是实际兵员只有四万六千余人,其中又有三四成士兵是不堪大用的老弱,如斯豳州军,岂能胜任未来的战争?”
听着鱼赞义正言辞、痛彻心扉声音,以及他脸上那副忧国忧民的表情,杨集心头的古怪感愈发强烈了,他沉吟半晌,便问道:“既然知道豳州军之弊,为何没有上奏?”
鱼赞叹了一口气,黯然道:“末将独木难支,又不喜投机钻营、逢迎拍马,唯一能做的,便是独善其身了。”
“独木难支?独善其身?我看不尽然吧。”杨集冷冷的说道:“鱼将军是圣人的心腹之将,若是有心,完全可以告御状,可是鱼将军你,并没有。这却为何?”
鱼赞面色微变,连忙解释道:“末将手中证据不足,又怕打草惊蛇,便默默搜寻罪证。如今看他们实在是在过分了,这才如实向大王禀报。”
“鱼将军,真是这样吗?嗯!”杨集似笑非笑的看着情绪跌宕起伏的“鱼影帝”。
就在鱼赞开动脑筋,想着解释词儿之时,一名亲兵大步来到门口,手执一个册子道:“大王,外间有个自称是豳州军郎将的武将,递上拜贴,求见大王。”
杨集愣了一下,紧接着道:“将拜贴呈上来。”
“喏!”亲兵入内,将拜贴递给了杨集。
杨集接过拜帖,看了上面的名字一眼,脸上不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而后向表情呆滞的鱼赞说道:“鱼将军,不妨先至后堂回避一下,没有我的命令,还请不要出声。”
鱼赞心头惊疑不定,讷讷应是。
杨集向杨暕吩咐道:“仁期,请鱼将军去后堂奉茶。”
“喏!”杨暕应了一声,走向鱼赞,抱拳道:“请吧,鱼将军。”
鱼赞也不多言,起身向杨集一礼,紧跟杨暕避入后堂。
“将唐将军请来!”杨集向那名亲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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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13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