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照着苏绚的吩咐喊了一遍,一阵更长时间的静默,苏绚又道:“告诉他们我是军情六处的丹尼狄更斯,现在走过去,我的手会放在他们看得到的位置,但是如果他们开枪,唯一离开的机会他们想也不要想了!”
这次光头还没有开口,那面用流利的英语应道:“你最好不要耍花样!”
丝毫没有惊异的苏绚将一支枪丢给阿比亚诺,只带着另一只格洛克跨出了掩体,他高举着双手,缓慢地向角落移动,当他走到房间门前时,还是经不住吃了一惊。
原来在这个房间里还有一道楼梯通向上边。
屋顶,还是阁楼?
来不及检查这个房间,一个蓄着络腮胡的男子举着枪示意他卸下身上的武器,苏绚将格洛克放在地上。
“退后!”
那个男人做了个专业手势,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一个手势通常比废话顶用。
“你的同伴呢?”苏绚退了小半步,“怎么不见他出来!”
“嘶啦!”
一声裂帛,吊在钢架上有些破败的棉质纸被撕开了,接着在广场上见到的那个西亚人挟持着披着湿漉漉长发的女孩走了出来。
她被胶布粘住的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双眸子里充斥着恐惧,还有若隐若现的希望。那个粗暴对待她的男人,竟然用特工训练营的粗暴方式对待她,那双厚重的牛皮靴居然毫不留情地踹在她的膝间。
“扑通!”
叶月被那么生硬的踩踏在地上,吃痛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堪承受的痛哼。
“退后,否则我爆了他的头!”
西亚男人发卷的黑发间那一双瞳仁微微有些紧缩,在黎明升起的霞光中呈现出稍纵即逝的感情波动。
苏绚非但没有退后,反而更紧了一步,瞬间,男人放下了手枪,粗壮的手臂勒在叶月的脖颈上,“听到没有,我说退后,否则我勒死她!”
他没有说,崩了她。
苏绚心里一块巨石落地。
“谁在乎,你随便吧,省下一会突围的时候成了累赘!”
“你说什么?”警惕地靠近苏绚的络腮胡男人质问道。
“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做掉她,省下一会混不出去!军情六处要的是你们的情报,只要你跟我们合作,我可以让你还有你混在我们的人里出去,相信这个条件可以接受吧!”
络腮胡和头发微卷的西亚男人突然间怔住了,相互对视了足足十秒钟,络腮胡打了个口哨,一边用枪顶着苏绚的头,一边在他身上摸索,离着他仅仅七米不到的距离,叶月带着一点希冀的眼眸完全黯淡下来,她低声啜泣的声音从鼻子里抽搭而出,那纤弱的膝盖反抗着西亚人有力的大腿,可是每一次动弹都会遭到他更粗鲁的对待。
络腮胡没有发现苏绚身上携带其他的武器,突然扔掉了自己的枪,捡起他放在地上格洛克,大骂道:“蠢货,你将为你的幼稚而后悔!”
“你……你要做什么?”苏绚牙齿有些颤,但是强压下发抖的声音道:“没有我,你们出不去的,下面全是警察……难道你们……”
“哈哈,丹尼狄更斯特工?难怪军情六处比不上摩萨德,就是因为任命的全是你这种蠢货!你难道才发现这后面是一片人工湖吗?哈哈,真是太好笑了!”络腮胡指着窗外大笑不已,“你以为我们躲在这里是和你谈判?白痴,我们是等黎明这一刻!”
“别和他废话,快干掉!”
“你可以做最后的祈祷了,丹尼狄更斯特工!”络腮胡在苏绚的太阳穴边晃了晃枪口,“还有,谢谢你提供的枪!”
络腮胡万万想不到在没有弹药之后竟然能得到同行的枪,眼前这个可怜的虫子啊,像一只蚕,狠狠踩一脚,让流出绿水吧!
他扣动扳机。
“嗒!”
倏然间一声轻响,令他魂飞魄散。
“不……”
他疯狂地有扣了几次,全是空响。
与此同时,他眼睁睁看着一只简直可笑的剃须刀片蝴蝶穿花似的从他指间翻了出来,然后脖子一凉,他刚要退步,脖子便被一双并没有多大力气的手扼住了,如果不是因为呼吸骤然困难,这个狗屁特工那点劲算什么?
可是此时,他却……
那细细的刃割断喉管发出的响声充斥着耳鼓,仿佛当年处决人质时的割喉游戏,只是交换了位置……
苏绚几乎将所有的力量全部用上,硬生生割下了络腮胡的半个头,鲜血如喷泉般激射出来。
他早在广场上就知道他们会说英文,所以刚才他故意让这两个人听到和阿比亚诺的对话,为了让他们大意。
交战中,他也清楚其中一个人的子弹打光了,每一颗子弹从离开枪膛的声音他都记得,赌的就是挟持叶月那个中亚人有没有子弹,命运又一次站在了他的身边,一试便知,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他不是潘神,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越了潘神,因为他不再有弱点。
他故意拿着一只空枪,是因为熟悉这些恐怖分子的作风,宁愿做人肉炸弹牺牲也不妥协,就是他们的信仰。
他比他们更了解人性。
他掌控了全局。
然而,他唯一没料到的是这里还有一条通道,而那个人带着叶月冲了上去。
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