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业摆了摆手,便躬身道:“学生萧业领职!”
“嗯”
黄清现出了满意之色,向后挥手。
其实他也怕萧业闹事,堂堂状元郎,约定成俗是进翰林院,现在把人弄去御名台,与鹰犬为伍,别说进翰林院,连如普通进士般,考进翰林院都不大可能了。
可以说,萧业受了御史之职,至少未来十年入三省六部的路途已被断绝。
如果萧业只是普通人,他还不担心,可是萧业的背后,站着张柬之、狄仁杰等清流,就是吏部里也有不少的清流,闹起来的话,必是大事,好在此子尚能顾全大局。
想到这,黄清的眼神柔和了些,心里暗叹一声,对武承嗣肆无忌惮的破坏制度,打压人才生出了不满。
萧业却是摆出领取文书服饰印绶的姿势,瞬间入定。
如留意到,可以发现他的双目神彩全无,姿势稍有些别扭。
不过那吏员也是战战兢兢,并未注意到萧业的异常,把盛有文书、服饰印授的托盘摆放在了萧业掌中。
“轰!”
一股官气轰然而降!
果然,入定可以窃取官气,冥冥中,萧业就感应到,这股正八品上的官气已经属于自己了,不是借用,即便将来被罢了官,朝廷也收不回去,是实实在在的失去了。
暂时萧业不会去细探官气,立刻从定境中苏醒,向黄清施了一礼,退向一边。
“授王之奇翰林编修编!”
“授陆文翰林编编!”
“授陈子昂户部司主簿!”
……
“授蒋方都水监主簿!”
再往下的同进士,授予县令之职,多是老少边穷地区,均是叫苦不迭,越是边疆地区,朝廷的掌控力就越弱,去那些地方当官非常艰难,但是大唐并不是地球上的明清,世家大族的势力经太宗高宗父子打击,仍然强盛,对文坛具有一定的垄断性质,能考中进士者,平民十不足一。
朝廷以同进士去老少边穷当县令,其实是驱狼吞虎之计,毕竟同进士多多少少都有家族背景,要想在当地站稳脚跟,离不开家族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与地方豪强对耗,最终的结果是,双方都削弱了力量,朝廷得利。
当然,如果家族不肯投入,也无所谓,做不出成绩吏部考功过不了关,仕途等同于断绝,宗族为培养一名同进士消耗的精力财力也打了水漂,对朝廷依然没有损失。
此计不可谓不毒!
“诸位,从今往后,你我便是同僚了,请记住明日去各司衙门报道,凡授县令者,半个月内,必须离京,请回罢!”
宣布完官职之后,黄清的态度明显和善了许多,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众人也三三两两离开,言辞间多是不满。
其实初次授官,基本都不是什么好缺,真正的肥缺,多是门荫入仕,也就是幸进,这正是清流与幸进之间的最大矛盾。
一边是凭本事,一边是父辈余荫,如何能让人服气?
蒋方便是道:“萧郎,你怎会答应任监察御史?那肃政台可不是好去处啊!”
萧业冷笑道:“我正想会会来俊臣,周兴等人,难得周国公趁了我的心意,你们放心,我自有保身之法。”
“哎”
几人见萧业态度坚决,均是叹了口气,内心并不看好,不过有狄仁杰与张柬之在,就算吃些亏,也不会害了性命,因此不再相劝。
不觉中,回了会馆,听得萧业被授予监察御史之事,殷殷气愤道:“那武承嗣还真是小心眼呢,摆明了是羞辱你,要照我看啊,不如去找狄大人,有狄大人帮你说话,料那武承嗣不敢再放肆。”
“不可!”
苏月儿摆手道:“狄大人是真正的能吏,若萧郎为这点小事找上门,狄大人会怎么想?其实供职御史台并非一无是处,天下皆知,周兴、来俊臣之流皆为疯狗,手上血债累累,倘若萧郎能将其绳之以法,必于士林中名声大振,也会结下无数善缘。
而且洛阳有龙气镇压,并不适合修行,当了监察御史需要时常外出巡视,萧郎还是多往外面走走,做些实事,也兼顾着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