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柬之猛一拍案,厉喝道:“本县便给尔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若肯尽出族中精锐,剿灭史家,今夜之事,即往不究!”
“多谢堂尊恩典,我等必全力报之!”
底下一众家主大喜,其中还有些小盐商,早就对史家恨的咬牙切齿了,所谓同行是冤家,如果不是朝廷不愿史家过于坐大,为这些小盐商在背后撑腰,怕是早被史家吞的骨头渣子都不剩,如今有这天赐良机,哪里还会犹豫?
“尔等速去,今夜必须攻破史家!”
张柬之挥手道。
……
家主们都是懂事的,把嫡子留在县衙,作为人质,便匆匆而去。
寅时初,各家聚集了近千人,齐集史府门前,另有李元芳带着十名千牛卫,五十名厢兵,两台八弓弩箭机,萧业也在列。
史府中,已经觉察到了不妙,一阵阵的鸡飞狗跳,不时就有密集的脚步声响起。
“杀!”
李元芳猛一挥手。
萧业嘴角略一抽搐,李元芳连喊话劝降都没有,显然是早存了诛灭史家的心思,要说仇恨,根本扯不上,只能是史家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那诺大的家业惹人眼馋,数百盐丁又让人忌惮。
各家家丁抬着檑木,一窝蜂的向前冲去。
“射!”
院墙后面,密密麻麻的箭矢抛射而出,家丁没有护甲,当场数十人中箭射亡。
“上,上,不许退!”
家主们在后疾呼。
家丁奴仆死了固然心疼,可谁也不愿放弃戴罪立功的机会,再说句难听话,死的又不是自家族人,只要家业在,要多少有多少人。
付出了近百条人命的代价之后,轰的一声,史府大门被撞破。
随即崩崩两声弓弦振动,两枚长达三尺,带有尾翼的漆黑铁箭射入史府大门,顿时惨叫连声,近十人被一穿而过!
“杀!”
家丁们士气大振,高举刀枪,冲入门内,战斗立刻进入了白热化。
史府后院!
“师兄,你还不出手么?”
林枚急的直跺脚。
“想不到张柬之竟如此果决,不顾城外大军,也要剿灭史家!”
蔡先生冷冷一笑,便悠悠道:“李元芳身怀龙气金牌,可破世间道法神术,我虽不惧他,杀他却很难,张柬之能打上门来,想必流言之事已经败露,既然没法打开城门,今晚便是史家灭门之日,罢了,罢了,我带你和进儿连夜离城。”
萧业歪打正着,流言确实是蔡先生叫人放出来的,怂恿城中各家开门迎敌,成了,凭着史家与两王的关系,可让史进混入叛军,有他出谋划策,攫取权力不在话下,进可攻打洛阳,退可裂地封疆,败了,也与史家无关。
只可惜,城中各家太过无用,一个照面就被张柬之扑灭,还让史家暴露出来。
当然,蔡先生没想到的是,张柬之手里并无任何史家散布流言的证据,一切都是萧业构陷,萧业借刀杀人,不趁着各家族叛乱的机会,扣个黑帽子给史家,还待何时?
恰好与张柬之一拍两合。
而蔡先生习惯于隐在幕后操纵,在他想来,史家已经暴露了,又没法杀掉李元芳夺取全城,动手全无意义,倒不如远遁千里,继续蛰伏,寻找机会。
“难道这大好家业就不要了?”
林枚美眸环顾,依依不舍道。
蔡先生淡淡道:“我已备好了两百万两银票,我们去洛阳,把进儿举荐给武承嗣,走罢!”
“哎”
林枚叹了口气。
……
“家主跑啦!”
“主母也不见了!”
史家盐丁虽然凶猛,但是被朝廷围杀,本就心虚气短,再有人去找史进出来主持大局,却发现,史进母子已经不见了,顿时士气大落。
主家都跑了,死战又有什么意义?
“跪地不杀!”
“跪地不杀!”
李元芳大喜,厉声呼喝。
“冤枉,冤枉啊,大人别杀,别杀!”
以史枫为首,史家几兄弟,趁着攻势稍缓,连忙出来,跪在地上大声哀嚎!
盐丁虽然奉史进为主,可一看史家兄弟都降了,顿时丁点斗志全无,纷纷丢下兵器,跪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