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孤儿院内,黎阳正和鲁惜农在心理咨询室里看着窗外。楼下,安爱国正和其他一孩子一起玩跳格子,笑得很开心。
“爱国现在看起来变得开朗了很多。”黎阳在窗上看着外面说道。
“是的,他现在的心理状况十分良好。”鲁惜农说道。几个月前,原本已经被赵氏夫妇说好收养的安爱国突然又被黎阳带了回来,他们不肯透露细节,但显然这次收养的过程发生了一些事情,让安爱国继续留在了孤儿院。
黎阳露出一丝微笑:“在当初赵氏夫妇接他走时,你也说他心理状况十分良好。”
“爱国那时是有些孤僻和冷漠,但都构不成严重的心理疾病。每个人心理都有阳光的一面和阴暗的一面,除非一个人被切除了脑前额叶。只要他心中的阴暗的一面没有改变他的行为,对他人和自己造成伤害,就不是问题。”
“每个人心理都有阳光的一面和阴暗的一面,这一点我赞成。”黎阳点了点头,突然看到一辆警车停在了孤儿院门外,又缓缓地说道,“那么你心里的阴暗面是什么?身为一名心理医生,也替别人承载了很多心理压力吧?”黎阳离开了窗边,随手从鲁惜农的书架上翻出一本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看了起来。
鲁惜农笑了笑:“当然有,所以我才来到这家孤儿院,儿童的心理阴暗面要小得多,对我来说也减轻了很多的压力。对了,我好像看到了警车。”
“确实是警车,”黎阳无所谓地回答。
“你不好奇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吗?”
“既然马上就能知道,我为什么要好奇?”
鲁惜农笑了:“极度的理智,擅长隐藏自己的感情,看来你的安全感不是很强。”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鲁惜农说道。
孟乾走进来,亮出警证说道:“打扰二位,我是广州的刑警孟乾,有一件案子需要找曹汗先生询问一些问题,听说他正在这里。”
“我就是。”黎阳说着,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
“您是这家孤儿院的院长?”孟乾问道。这年头做公益的富人不多,更何况黎阳看起来这么年轻,孟乾也不由得有些诧异。
“嗯。走吧,我们去我的办公室。”
黎阳带着孟乾离开了鲁惜农的房间,拿出一个一次性纸杯,给孟乾倒了一杯水,又取过自己的杯子冲了一杯咖啡,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孟乾也坐下。
孟乾打量着眼前这个青年,二十多岁的样子,英俊而富有魅力,但看不透他的实际年龄,目光沉稳如水。这些天来,孟乾对康东升做了不少的调查,也知道他的旧居三年前被卖掉,买主是曹汗。此人同时也是香港一家珠宝公司的董事长,同时在和平京建有一家孤儿院,完全是白手起家,身价数十亿。
和康东升一样的珠宝界的背景,又刚好买下了康东升的房子,传奇级别的发家史,孟乾敏锐地嗅到了一些东西。亲眼看到黎阳的第一眼,他就感觉到黎阳一定和康东升有关系,这是身为一名警察的直觉。
从沙市回到广州,孟乾又去了朱有才的家,里面的东西多数都没有动,但是都被翻过,朱有才的相册却少了几张照片。孟乾心中升起一股喜悦,这说明康东升一定是来过,他看着一处处被动过的痕迹,借此感受着康东升这个人。
不知何故,眼前的曹汗却和他想象中的康东升不一样。
深不可测,但是应该是个好人,这是孟乾对“曹汗”下的结论。
“孟警官,”黎阳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问道,“您来,不是只准备盯着我看吧?”
孟乾回过神来,这才说道:“我查到曹先生在深圳有一栋别墅,那栋别墅在十七年前原本属于深圳的一名珠宝界的富商康白,十七年前,康白及其全家因为一起汽车爆炸案遇难。最近有一起案子,牵涉到他已死的儿子康东升。因为我刚好来和平京,所以顺便来找您,不知您是否了解他们。”
林浩自从买下那栋别墅后,一直闲置着没有住,只是装修完毕,找人照顾而已,黎阳在香港时,有时会开车过去深圳过看一眼别墅的情况。
黎阳微微一笑:“孟警官为什么认为我会知道以前的房主的事?”
“这是例行工作。我们要尽力掌握更多的情报。另外,我很好奇,您买下这栋别墅,花了大价钱对它做了修缮,却从来没有住进去过,这是为什么?”
“那恐怕要让孟警官失望了,那栋房子我所了解的,一点也不比新闻上的多更多。我之所以买下它却没有住进去,是因为我没时间。”
孟乾皱眉看着黎阳,后者眼含笑意,反倒让他一时不知如何以对。黎阳接着说道:“据我所知,康家这件事水很深,孟警官,如果我没看错,您不是一个有背景的人,还敢继续深入这件事,我不得不佩服您呢。”
孟乾一愣。这些天来,别人一直和他说董开悟已经被送到了精神病院,但是又声称还在治疗不允许他去看,孟乾并不笨,早已有所怀疑,黎阳现在这么一说,他也马上想到了这件事。
这家伙是在暗示自己,离这件事远一点吗?如此说来,他果然还是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