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的经历,让克莱西学到了许多东西,以前她并不知道原来人能有很多种活法,可以像贵族一样奢侈的活,也可以像霍格一样拼命的活。
克莱西并不想将所有的活法都体验一遍,毕竟如果放弃了贵族的生活,她可能就没有能力继续生存,但是她可以去听、去看、去读,了解世间百态成了她此时心中最大的愿望,可惜成为一名旅行家对她来说能是一种奢望。
贝拉克的仇人实在太多了,与治安署“打过交道”的人中,不少都是有权有势有巨额资产的,很多人对治安署怀恨在心,这笔帐自然便算在治安总长的头上,因此贝拉克家的每一员都会有生命危险。
除此之外,贝拉克还有政敌,窥探治安总长这个位子的人可不在少数,要让贝拉克下台,政治暗杀是不够的,精神暗杀也得跟上,伤害贝拉克的家人就能够给贝拉克带来伤害,不过由于大家心里都有数,因此这些人不敢在阿加特帝国境内动手,来到斯特劳亲王国省亲的克莱西这次就成了刺杀目标。
不在帝国境内动手,就算贝拉克最终能查出幕后的指使者是谁,也没办法做出回应,因为如果刺杀成功,克莱西是死在斯特劳亲王国境内的,什么事都可以推到亲王国头上。
贝拉克深知这一点,他根本没有去调查克莱西被行刺的案件,一是因为没用,二是因为有些东西查出来反而对自己不好,牵扯的东西太多,最后很可能会让自己都坐不稳这治安总长的位子,到时候一下台,他就更没能力保护家人了。
官场就是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的中心是非常宁静的,但只要碰到点边,那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因此如何在旋涡中心立好足就是关键了,有多少人不知道这一点,就有多少人永远的退出了政治舞台,甚至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导致克莱西改变的除了那场刺杀外,还有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
拉多尔是次子,将来不可能成为一家之主,再加上他的性格内向,属于那种埋头苦干的人物。
在拉多尔成年之后,他跟随父亲的脚步,成为了一名治安官,这些年都在努力的工作着,不经意间冷落了克莱西。
克莱西身为拉多尔的妻子,二人目前又没有孩子,她在这个家里就变得很不起眼,虽然家人和佣人对她都不错,没有让她受过委屈,但也仅此而已,这个家可以有她,也可以没有她。
这次遇刺,贝拉克没有出面,拉多尔没有出面,就只是派了些人去接应她,那还为了面子问题,毕竟如果克莱西真的被杀,贝拉克的面子会很难看,若是不顾面子,或许克莱西和芥末佣兵团这次都别想回来。
所以克莱西要变,她必须变,如果生个孩子,或许她的情况会有所改变,但这样的改变能持续多久呢?如果自己不找些积极的事情去做,或许过不了几年她就会因为抑郁而体弱,最终在百病缠身中死去。
或许,这就是很多贵族的家眷热衷于慈善事业的原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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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西这几天正在学厨,想要给霍格一个惊喜,或许也是给她自己一个惊喜,学烹饪的事她没有对谁说起,同时也让阿凯莎为她保密,阿凯莎最初也想学,但学了没两天就觉得麻烦,失去了耐性,这才经常偷偷跑出去找霍格。
这次举办舞会,一是为了拉多尔庆生,二是要悄悄的庆祝下克莱西平安归来,这件事不宜外传,只能悄悄庆祝。
舞会的当天下午先是宴会,宴会只有亲属才能亲加,毕竟除了一国之君,很少有人会请一大班子外人来家里吃饭的。
从下午三点左右开始,埃德家的直系与旁系亲属就陆续到来,这是个大家族,来的还只是离这里比较近的人,家族里还有一些人居住在别的帝国或亲王国,不可能只是因为贝拉克次子的生日就大老远的跑来。
伯爵府里顿时热闹了起来,不过霍格住的地方是偏院的后院,这里一如既往的安静。
下午五点五十分,不苟言笑、容装整齐的管家前来邀请霍格入席,霍格穿不惯贝拉克送来的正装,仍旧穿着他平日里穿的黑衣黑裤,他跟在管家屁股后面学着管家的样子走路,看起来十分别扭,惹得沿路的佣人们捂着嘴偷笑,不过管家仍是一脸严肃,似乎从来都没有产生过任何情绪。
平时从不开门的大餐厅今天宾客满座,大餐厅里很空旷,进门左右分别有两张大圆桌,一桌围坐着妇女,另一桌则是孩子;四周的墙壁每隔几米就有一扇大窗户,每扇窗户的两边都垂着深红色的窗帘;餐厅顶上有三盏巨大的吊灯,天还没完全灯上的蜡烛已经全部点燃,照得整个餐厅一片明亮,光是走进这里,霍格就觉得心情舒畅,闻着里面的菜香味,他的肚子又有了想要鸣叫的趋势。
舒畅归舒畅,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时,霍格仍是觉得浑身不自在,想要离开的冲动与食欲在做着激烈的抗争。
克莱西身着盛装,美得令人窒息,她微笑着起身,将霍格带到了长桌旁的一个位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