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并没有将目光转向我,反而用一种慵懒的口气问道:“你现在说话怎么也张口闭口都是政治了?以前你不是说自己绝不干政吗?”</p>
“以前是自己太幼稚,以为只要在国家法规的框架内规规矩矩的做生意就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现在我才知道,任何国家的任何一个商人如果不了解政治,那么他只会被社会淘汰!就好比这次的事情,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圈钱之后能够跑路,却不知道国家早就一刻不停的监控着整个事情,到最后主要成员全部落网,钱也没有带出去多少,可以算是全军覆没。表面上看这似乎就是一起金融案件,但是如果联系到他们的后台几乎全部在这次事件结束后几乎全部退居二线,你还能认为事情单纯吗?”</p>
新闻管控成功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次慈善基金爆出的问题,在全国人民一浪高过一浪的口诛笔伐下,在对国难财的强烈怒火之中,我的舅妈和婶子名正言顺的被关进了拘留所。其实我都有点替她们抱不平,只不过是利用职务之便挪用一点小钱赚外快,最后还规规矩矩的将钱还了回来,可她们却成为了风暴的中心,为富不仁的典型代表。而同时在许多地方上的人事大变动却没有受到应有的关注。</p>
“你的舅舅已经来了很多次了,不打算见他吗?”徒弟这次终于不在表对政治的厌恶。</p>
“不是不见,只是时候未到,再说她们才关进去一个星期,离最高十五天的羁押上限还有一段时间,我为什么着急?”</p>
……</p>
的确我是不会着急的,反正对外宣称我因为闭关一直没有露面,就是那些狗仔队也想不到我就住在集团的旁边,我每天甚至可以看见舅舅那孤单的背影从大楼中走出,又隐没在人流之中,可是我并不会对他有丝毫的同情,因为在我的身边就放着姥爷拼杀一辈子才得到的荣誉的象征,那些在老人走后就被这个不孝子变卖的勋章!这些东西已经辗转流落到了香港,要不是赵宏林努力追查到下落,我出了比卖价高二十倍的钱才重新赎了回来,否则这些用鲜血才得到的宝贝就只能在某个收藏家的手中变成玩物而已!</p>
就在我极力的躲避着舅舅的时候,另一个来求情的人我却不能不见,因为他还带着两个孩子,除了我之外卜家最小的一代……</p>
“叔,你一直不愿意要我的钱,为什么这次却来替舅妈求情?”</p>
坐在我对面的叔叔苍老了许多,不知是生活的风雨将他洗礼成这个样子,还是这次的事情将他的心灵击垮,总之在我面前的这个人根本不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反倒是和五十岁的小老头差不多,而他身边的两个孩子就好像读懂了大人的无奈一般,只是十分乖巧的待在那里,即便是眼前放着的饮料都没有碰一下。</p>
叔叔叹息着摇摇头:“孩儿啊,你叔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你说我哪还有脸要你的钱?这次……我只能舍下这把老脸来求你,她对不起你,我也知道她应该受审,可……”他看看身边的孩子:“家里都传遍了,说她把救灾的东西给卖了赚钱,你也知道咱老家遭过大灾啊,大家伙都把她恨得牙根痒痒,人家对我指指点点的也就算了,可这俩没罪的孩子也跟着抬不起头啊!叔不求你别的,就求你看在他们还小没犯过啥错的份上留下他们!别让孩子跟着我们大人遭罪……”</p>
我……无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