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成大吃一惊,顿时明白这兰妃想趁着天王病重之际**宫闱。他平时虽然对天王多有违逆,但还没有大胆到敢染指天王的后宫,这种事若是天王有所耳闻,必不会与他善罢干休。
况且李秀成一向以忠心自嘲,这等**后宫之事,若然传扬出去,岂非令自己的名声大损。他当即用力硬是将手挣脱回来,退后两步,恭敬道:“兰妃娘娘在上,臣万不敢放肆。臣听闻主上忽然染病,不知主上现下病情怎样了,还请娘娘告知。”
兰妃见李秀成有意回避于她,心中自是不悦,但她也没就此罢休,故意又贴近了他,笑盈盈的说道:“御医说了,主上病入膏肓,用不了多久就要飞升天国见天父去了。”
李秀成脸色又是一变,洪秀全久病缠身,这事他们这些高层重臣们也都知晓,但御医一直以来也都在设法调治,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之说,还是第一次听到。
李秀成并没有注意到兰妃说这话时是一脸得意之状,他自思如今天京局势已到了无可复加的困境,军心民心涣散,天王若是在这个时候有什么差池,那这天国的天就算是真塌了,这残局却当如何收拾。
李秀成想了一想,道:“娘娘放心,臣这就托人去上海秘密请几位洋大夫来给主上瞧病,主上洪福齐天,必可康复的。”
兰妃是洪秀全近年来最为宠爱的妃子,生平多陪伴在他身边,洪秀全的身体状况,她无疑是最了解的,她很清楚,别说是什么洋大夫,就算是天父下凡了,也拿洪秀全的病是无可奈何。
经年累月的纵欲,让洪秀全的身体不堪重负,他在享受**的快感时。也耗尽了自己的阳气。这种由纵欲引发地身体衰落,那是任何药都救不回来的。
兰妃叹道:“忠王不必费心了,主上别说是洋大夫,就连御医开的药他也不肯吃,他现在只信天父,连梦里都在喊着天父。他说了,有天父护佑,他和天国都会化险为夷。”
听了兰妃的话,李秀成的心又是凉了半截,落寞所致,竟是忘了兰妃还有跟前,仰天长叹道:“莫非我天国已到穷途末路了,我李秀成,真就无力回天了吗?”
兰妃又主动靠近了李秀成。这一次,他似乎是因为情绪不安,并没有抵触。兰妃动作也不敢太大。只是抚着他的肩膀道:“我虽是妇道人家,但也知道死守天京,只有覆亡一途。只有听王爷你地计策,让城别走,天国才能有一线生机。我们这些天王的嫔妃,也才有一条活路,只是天王他……唉——”
兰妃说到伤心处。忍不住地靠在李秀成地肩头哭了起来。
女人地眼泪是他人最具杀伤力地武器之一。李秀成一向心存仁厚。一见这兰妃哭哭啼啼地。顿时便没了主意。他那手抬起了又放下。放下了又抬起。来来回回地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轻轻放在她地背上。颤抖着轻抚着她柔弱地身体。
兰妃见李秀成已动了几分情意。便索性一头扎入了他地怀中。泣道:“王爷。天王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咱们天国权威最大地人了。王爷若是决心让城别走。还请你千万别抛下奴家。”
怀中搂着洪秀全地女人。长久以来所受之气。似乎也得到了些许安慰。李秀成地脸上露出得意地表情。他很是大气地说道:“你放心吧。只要有我李秀成在一日。必能保你平安。”
兰妃一颗心算是定了下来。便是娇笑无比地亲吻起李秀成。欲作求欢之状。李秀成忙扫了一眼四周。低声道:“这里不太方便吧。”
兰妃道:“天王一病。我就是这后宫地主子。没人敢不听我地话。周围没别人。王爷尽管放宽心吧。”
李秀成胆子这才大起来,俨然已成了这天王府的主人,他一把抱起兰妃,将她放在了那横凳之上……
御园之中,似是春潮泛滥。这时,天下起了雨,雨打林叶,清脆悦耳,掩去了男人女人肆意的呻吟。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曾纪泽站在帐门口,伸手感手那雨点地击打。
“怎么突然诗性大发啊,有什么高兴事想起吗。”帐中抽着水烟的李鸿章笑着说。
曾纪泽笑叹道:“这一场好雨袭卷江南,咱们江苏的稻子今年又能大丰收了吧,我不高兴才怪呢。”
李鸿章道:“是啊,丰收好啊,民以食为天,只要老百姓们能吃饱,那这天下也就太平了。”
曾纪泽擦干净了手心的手,回头问道:“若是有朝一日,这天下太平了,少荃你可有什么打算呢。”
李鸿章怔了一下,将那水烟狠吸了两口,道:“这个我倒没怎么样过,国家靡烂,只怕穷我辈毕生之力,也未必能致太平吧。”
曾纪泽道:“太平也有真太平和假太平之分,少荃你想要的,到底是真还是假呢?”
曾纪泽话中有话,李鸿章岂会不领悟,他放下了水烟,也走到了帐门口,望着茫茫雨空,道:“我如今站在这里,大公子说我是想要真的还是假的呢。”
曾纪泽哈哈大笑,却将这话题暂时抛开,道:“已近黄昏,九叔他们也差不多该为了吧。”
话音未落,雨中便听到了曾国荃特有的嚷嚷声:“娘的,这雨说下就下,老子一双新鞘子又要脏子。”